二妮给岳风、谢王孙泡了茶,岳风道:“王孙,你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可有些人却并不明白,还有……你武功盖世,但却不怎么会教儿子啊。你性情高洁,怎么出了一个抛弃妻子的谢晓峰?若是不爱,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却又厌倦,担不起男人的责任……”
谢王孙立即知道岳风指的是谢晓峰,面上流露出惭愧以及一丝丝苦痛,道:“王孙惭愧,三儿侠名虽盛,但在王孙眼里,这的确算不得什么,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
岳风补充道:“还有父亲的责任。”
谢王孙一怔,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岳风慢慢的道:“你没有想错,他与慕容秋荻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不过……还记得为师以前跟你过的,这世上的人情,不可以血缘论亲近,而是要以人品来论。其他人不管,但为师是这么要求你的,他们生的这一个儿子,品行上实在不怎么样,要还不如不要。”
谢王孙一愣,原本还千般心绪,万般激动的,当即平复下来,沉吟片刻,头道:“不错。血缘关系只是其中之一,若人品太低劣,要还不如不要,该杀!”
谢王孙、二妮从不曾见过弟,感情是无从谈起的,唯一联系也就是血缘。
二妮性格依旧彪悍,又给岳风、谢王孙各自倒了一杯茶,自行坐了下来,道:“阿福的对,生一个武林祸害出来,败坏自家的名声不算什么,祸害了无辜之人才最可恨。要真是如此,就该一刀杀了,免得再生波澜。”
岳风眼前一亮,冲二妮竖起大拇指,赞道:“姐姐真霸气!”(未完待续。。),!
才就应该偷偷通知你,不该惹了这头母老虎的。”
“阿福,你什么?”
劲气唿啸中,人已中年,但却仍旧保持着年轻模样,宛如十岁少女的二妮,已唿啸而至,端的是虎虎生风,太过急切,以至于额头沁满了汗滴。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岳风。岳风挥了挥手,道:“嗨,好久不见!”
“嗨你妹的嗨,你死到哪儿去了。你……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都已经老啦。”已经热泪盈眶,泪水如瀑布一般,滚滚而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一曲《牡丹亭》,将情写到了极致。
现今再见,果真如是。
岳风心下感慨万千,将二妮轻轻揽住怀中,柔声道:“少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二妮,这些年不见,你好啊。”
心下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述。
谢王孙微笑看着岳风和二妮,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这一刻,就是他的全世界。
二妮在岳风怀中抽噎着,低低哭泣。岳风轻轻拍着二妮的肩膀,柔声安慰,好似回到了那失去记忆、失去武功、形同傻子的三年,那时的自己,若是惹了二妮不开心,也是这般安慰她的。
那是最纯粹的亲情,从来与男女之间的情爱无关,待以后岳风完全恢复过来,也仍是如此。
武道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要寻武道,忘情断情也并非一定,但所选情侣已不是情侣,而是道侣。并且就算是道侣,也必须跟上他的步伐,否则终将因追赶不上他前进的步伐而拉下。
这并非无情,而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往日的一幕幕,如流水般,全都缓缓流进岳风的心里,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现,二妮、大妮、奶奶还有老猴子……只可惜现在恐怕已经全都物是人非了。
果然,世间最无敌是时光,不过好在我们还拥有记忆,那里贮存的,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妮子,不要再哭啦。大妮、老猴子还有奶奶,他们现在怎么样啦?”岳风轻轻拍打二妮的肩头,柔声问道。
果不其然,一切如岳风所料。
奶奶、老猴子年龄已到,自是早就不在了。大妮倒是得了岳风的好处,多活了十年,但早年的劳累击垮了她的身体,她也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
实际上,以大妮的年龄,本不该死的,更不消,还要再加上岳风为其调养身体,颐养百年是轻而易举的,但大妮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走。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二十四时连轴转动,二妮身为大妮唯一的妹妹,自然是心疼,也曾无数次规劝过,大妮却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如昨,二妮便也不再。
“要是阿福你能早一年回来,姐姐就还能再见阿福最后一面了。”二妮惋惜一声轻叹。
岳风牵着二妮的手,一边闲走,一边随意聊天,聊这些年的过往。谢王孙安安静静跟在一旁,也偶尔插几句话,气氛安谧而祥和。
落日的余晖,穿透高大的枫叶树,洋洋洒洒地照在三人身上,四下寂静无声。
哗!
一阵微风吹来,吹落了十余片已经失去生命力枯黄的枫叶。
两只长尾松鼠瞧见三人走远,从树洞中跳了下来,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瞧着三人,其中一只松鼠一张鼠脸上忽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另外一只松鼠正背对着三人,不能看到后边发生了什么事,见此立即警惕地转过脸。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