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被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表哥,你这是做什么?鬼狩急匆匆的叫我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不想竟是你在这里大发雷霆,医师即便再如何厉害也难救该死之人,表哥是想屠尽王宫里所有的医师吗?”
夜澜殇此时心绪大乱,听到女子不吉利的话暴跳如雷,单手一指她的鼻尖厉声道:“把她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送回郡主府闭门思过。”
说完偏头看向鬼鬼祟祟躲在门外的鬼狩怒吼道:“鬼狩,谁给你的胆子去把她找来的?自己去刑堂领三百杖刑。”
眼见着主子是六亲不认了,鬼狩哪里还敢再出声,闷头应了声“是”便乖乖的去领罚了。
浣雀郡主平日与主子最是亲近,主子往日对她很是纵容,此次救主子回幽冥之巅她也立了头功,原本以为她能劝导主子一二,不想弄巧成拙,连带着她都受了罚。
浣雀郡主整个人都蒙了,表哥下界之前对她不说宠溺也极为纵容,怎么三千年轮回回来便一切全变了?
撒泼打滚着不愿受罚,对迎上前来按她的侍卫又是打又是骂,哭叫着不服。
床上的紫陌醉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很吵,凤尾睫羽轻闪,睁开眸子,看着满室的鸡飞狗跳不耐的吼道:“闭嘴。”
声音极是嘶哑细微,却让处于暴怒之中的夜澜殇瞬间温和下来,转过身双手紧紧包裹着女子的一双素手软声道:“你醒了?是不是他们很吵,我现在就让他们出去,不吵你。”
紫陌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双手被他抓着胃里一阵翻搅,费力挣脱他的束缚微偏过身子趴在床头便是一阵干呕。
胃里没有一点食物,除了吐出两口胃酸什么都没呕出来,翻腾的胃却还不肯罢休,这会恨不能将五脏全都吐出来。
夜澜殇大为受伤,他很想不通,为什么对一个丑陋不堪的晴黯她都能亲近,反倒是风度翩翩的真身被她如此嫌弃,就连碰到她一下都会让她干呕不止。
心底酸涩难忍,怒火无处宣泄的男人彻底迁怒到跪了一屋子的下臣,“都给本主滚去刑堂自领一百板子,一群废物。”
心疼又无奈的看着已经在呕血的女人咬牙道:“去打水给冥后沐浴,另外张贴王榜悬赏,凡有能治愈冥后者赐封异性侯,终生世袭,幽冥无杀他之刀,但求赏赐无不应允。”
“殇,不可,这样的王榜若被有心人利用,你这幽冥之主只怕也该退位了。”男人话音刚落,门口处便传来反对之声。
来人一身浅紫色锦袍,身材匀称,剑眉朗目,鼻正口直,看起来格外干净,只是双目无神,很显然是个盲人。
紫陌醉吐得彻底虚软,身子一栽差点掉到床下,夜澜殇眼疾手快的以灵力轻托,将她扶到床里,再不敢和她有肢体接触。
转过头看向来人唯一一次没有开口怒斥,只是低叹一声道:“追星?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便在殿中好生歇着。”
追星,幽冥第一谋臣,也是自小与夜澜殇一同长大的发小,两人虽平日看起来并不亲近,可只有彼此心中清楚,他们才是最信任彼此的人。
若说在冥主盛怒之时谁能劝阻,无疑就是追星了,可惜鬼狩这些人只看到了表象,从未真正走进过主子的内心,故而求错了人。
追星如同正常人一般,步伐一点儿不乱的走到床前,弯身坐在床边的矮凳之上不紧不慢的道:“殇,我知你情根深种,为了她可以抛却一切,但你的大仇不准备报了吗?天道你真的
就打算这么放过了?若你失去手中的权势,你还拿什么报仇?”
“若真不幸被你言中,那也只能怪天理不公,我不能看着她死,追星,你我相交数万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她是我要的人,此生唯一挚恋。”夜澜殇柔情缱绻的看着虚脱昏睡过去的少女满脸的苦涩。
“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即便用情再深,你们也永远不可能!”追星双目没有任何焦距,却精准的对上男人的脸,他们有骨血之缘,真要纵着发展下去,那就是乱伦。
夜澜殇毫不忌讳的道:“那又如何?别说我和她都下界轮回了一遭,就算没有只要本主认定的人,就不会放手,乱伦又怎样?只要我站在顶端,就没有人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