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秋来得早,是九月一号,恰好是开学时候。新生们是入学后才知道学校安排了中秋晚会,时间就定在了九月九号。
演讲比赛的时间在六号,留给程森淼的时间并不多,她当晚就写好了草稿,第二天修改润色后就开始用空闲时间背稿了。
周一就开始正式上课,一天课程下来,程森淼发现好几位老师确实各有本事,虽然讲课风格不同,但都引人入胜,能够吸引住学生。
程森淼也开始逐步适应有韩斯越身影的新班级。有件事说来也好笑:曾经在年少时候,她有过一段难以控制自己视线的心动时光。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程森淼原本以为只要随着年龄增长,这种事就再也不会发生。
可当她现在坐在班级中,眼神却还是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看向前方,看向韩斯越的背影。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克制自己专注的思绪,让它从韩斯越身上抽离,将它集中在别的地方。
或是上课,或是独自思考,什么都好。
但在新班级中,韩斯越依然是程森淼眼中唯一的焦点。她几乎不会把多余的目光和注意力留给其他人,上了几天课后,她唯一有印象的人依旧还只有同桌和那个呱噪的罗立平。
说起罗立平,上课第一天他就来找事了,程森淼想不记住他都难。早上第一节刚下课,他就跑到程森淼桌旁,问:
“程森淼,找你问点事儿。”
程森淼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
“昨天晚上啊!我们算有缘分吧,”罗立平“嘿嘿”地笑了两声说:“这可是开学就一起被训话的交情了,可不算浅了。我就是看到你好像把书给拿回来了,你教我几招,说说是怎么拿回来的?”
“你被收了什么?”
罗立平面带惋惜地回了句:“收了本金庸的武侠小说。我还没看完呢,真可惜……”
“金庸?”这下程森淼审视了他一眼,“你不会是被收了一本鹿鼎记吧?”
“厉害啊!你怎么猜到的?”罗立平双眼放光,还以为是找到了知音。
程森淼低下头背稿,说了句:“鹿鼎记嘛,韦小宝的七个老婆你应该挺有兴趣的。”乍一听,罗立平还有些糊涂。程森淼又说几句话把他敷衍走了,等上了课,他才回过神,程森淼这是拐着弯讽刺他呢!
他心里骂咧咧地说了句脏话,又偷着和同桌说:“班上这几个漂亮妞儿都挺傲,真没劲!”
同桌笑话了句:“你干嘛要没事去找钉子碰?刚那个韩斯越也没理你,你的下课时间还不如用来读书。”
罗立平悻悻地说:“这是我碰钉子吗?是她们没劲!”
他这话声音不小,韩斯越是听见了,只当没有听到。
演讲比赛是周五下午,韩斯越自然要去。这几天晚自习下课后,她们就窝在宿舍里头背稿子。坐在程森淼的床位上,韩斯越盯着稿子看得仔细,程森淼背着背着,就是一个错字出现都能让她揪着了。
“我要是比赛的时候忘词了,斯越你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的。”程森淼靠在枕头上,笑着说。
韩斯越靠在另一头,说:“那你就专心一点,好好背下来。”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就是忘词了也没关系,都是你写的稿子,到时候你可能自然就记起来了。”
程森淼说:“要是忘词了,你可别嫌弃我讲得不好。”
韩斯越也说:“那我周一要是跳得不好,你也不能笑话我。”
程森淼立刻笑了起来,她忙说:“你可是拿过第一名的韩斯越,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韩斯越在舞蹈比赛上有过不俗成绩,虽然只是高一新生,却也被班主任推荐上了中秋晚会。在学风严谨,男女比例7:3的实验中学里面,有文艺特长的学生很少,程森淼已经能够预想到——中秋晚会之后,全年段的男生都会记住韩斯越这个名字。
她的演出项目是独舞,所以也不用怎么参加集体排练。韩斯越空余时间都陪着程森淼背稿了。周五下午下课,她们就一起出发去学校的大礼堂,班上还有几位女同学要看演讲比赛,顺路就一起去了。
程森淼抽签排在第七位,比赛开始前需要在礼堂后台等着,韩斯越她们就坐在外头。学生们多半都是来支持自己认识的同学的,演讲比赛刚开始,就有人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了。
班上一位女同学探过头和韩斯越说:“感觉你们关系好好啊。”
听到这话时,韩斯越脸上有了很淡的笑容,她回答:“我和森淼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