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的心跳声一言不发。
顾父看着他眼里沉重:“时煜,已经够了,我知道你对苒苒心里有愧,但是你对自己的折磨已经够了。”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季时煜眼神微动,抬眸看着顾父满头白发,眼眶深陷,心里的伤痛化为了一条条皱纹布满眼角。
突然觉得心里有愧,顾父的伤痛不比他少,他沙哑着声音:“爸,对不起。”
顾父心里突然酸涩,他强忍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不用说对不起,只要你振作起来,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季时煜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一个星期的昏迷,让他脸上不仅毫无血丝,还透着一丝青灰,泛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病态。
顾父见他这样,心里突然出现一丝心慌:“时煜,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爸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
季时煜抬起头,嘴边满是苦涩,他轻扯嘴角:“我知道了,爸。”
得到季时煜的保证,顾父勉强放心。
……
入夜,季时煜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的心跳声,心里的压抑越来越重。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调到录音的页面,嘴唇轻动……
过了几分钟后,季时煜放下手机,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喊了一声:“苒苒……”,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空荡荡的病房内逐渐寂静下来,没有一丝声音。
第二天一早。
顾父出门前,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录音消息。
他点开一听,季时煜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爸,对不起,我要对你失约了,我放心不下苒苒,她怕黑,我怕她一个人会害怕,您是除了我妈之外对我最好的长辈,可是我却一直辜负您的期望,希望您不要怪我,等我死后,请把我和苒苒的身体放在一起,这样,我可以更快的找到她……”
顾父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他握着手机,快速的赶到医院。
只是已经晚了……
病房内,季时煜的身体被白布盖起,一旁站着的医生语气沉重:“请您节哀,季医生是昨晚心脏骤停,突然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