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哭笑不得,摇摇头轻叹一声,靠近她身旁跪坐下来,双臂从身后环着她,握住了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带着她,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爱”字。
“练字呢,为的就是修身养性,这么急躁,怎么能写得好呢?”
听着耳边的柔语轻声,姜亦恩心跳加速,忍不住看向安寻,是比字更精美的侧脸,近到她不敢呼吸,喉间轻动了一下,大脑也开始有些缺氧。
“要写好字,重要的是控好笔,你那么会控刀,一定可以控好笔的……”安寻毫无察觉,继续带着姜亦恩一笔一画地书写,低眉浅笑着,无意间,四目相对,呼吸交融间,心跳漏了一拍。
“看我干什么?看字!”她动了动眼色,轻声责备。
姜亦恩霎时间脸羞得比正丹纸还红,转过头闷声跟着安寻的力道移动毛笔,眼神却再不能聚焦回纸上,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红油终于咕噜噜冒泡,听到响声,安寻才放下了笔,揉了揉姜亦恩的头发,拉她起身:“先吃饭吧。”
姜亦恩怅然若失,使坏稍稍一用力,把安寻拽倒在怀,无辜地眨巴了两下大眼:“我想先尝尝你的口红……”
没等安寻反应过来,热烈又急切的吻已经捂住了所有话语,只好松开了唇齿,任由女孩放肆。
被吻到浑身酥软,泪光点点,昏茫间,也只能随着女孩的轻压,慢慢躺倒在地毯上,腿间交错,双手无助地寻找着支点,最终环在女孩腰间,越搂越紧。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空隙,短暂分离,艰难吐出几个字:“小恩……火锅……”
姜亦恩搂着安寻坐了回来,最后再柔柔绵绵地在唇角留恋了几秒钟,终于结束了热烈。
“嘿嘿,吃饭吧!”
安寻看着那故作天真纯洁的眼神,又羞又恼,却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胡闹……”
这个夜晚,两人开了瓶青稞酒,一连三杯,敬了故去的长辈。
桌上除了两人的情侣碗筷,还有整整齐齐五份白米饭。安寻的目光久久停留,本是笑意的嘴角被落寞压低,眼里水光浅浅:“如果他们都还在就好了……”
姜亦恩的笑容跟着消失殆尽,幻想着故去的亲人真还活着的样子,一起围坐在桌边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年夜饭。脑海里的画面,落差到此刻真真实实的冷清,心里狠狠绞痛一下,一直避重就轻地寻求快乐,可快乐在今天对于她们而言,的确是奢侈品。
“他们在哦,只要我们相信他们在,他们就会在。”
安寻动容,浅笑着点了点头。
坐下后,还是双双沉默许久。安寻一杯接着一杯,似乎已经决定今晚要不醉不休,女孩已经回到她身边了,不敢丢弃的清醒,终于可以放任着丢弃了。
姜亦恩心里苦痛更甚,却还是选择让安寻去醉,留自己清醒着收拾残局。毕竟她太清楚自己喝醉了是什么鬼样子,不像安寻酒品那么好,再醉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笑,安安静静地哭。
“安姐姐,我前两天做了个梦。”她找了个轻松的话题,尽力恢复着精神。
安寻被转移了注意力,夹起一块肥牛放入热油里:“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有了一个女儿,眼睛像你,梨涡像我,皮肤白里透红的,笑起来可甜了!安姐姐,我们以后生个女儿好不好?这样家里就热闹了!”
姜亦恩不是心血来潮,她查阅了很多现在的政策。在这个年代,女同性恋家庭可以借助医疗手段,通过骨髓生育技术,拥有真正属于她们两人的孩子,并且只有可能是女儿。
一想到未来会有一个小女孩有着她们共同的血液,带着那双像极了安寻的眼睛在怀里撒娇,姜亦恩心里的幸福感就爆棚。
更重要的是,安寻好像真的很喜欢孩子。
她想,她一定会学好怎么照顾小孩,她会学会怎么抱孩子,学会换尿片,学会喂奶。她一定不会让孩子成为安寻的负累,她的安姐姐,只要享受孩子给她的幸福感就好。
安寻手上顿了顿,而后松开了眉眼,浅浅一笑,自然而然地把蘸好酱料的肥牛夹进了女孩碗里:“好,以后慢慢商量吧。”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我忙过这两年,我来生。”姜亦恩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