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想到递给他一只,毕竟太子殿下超凡脱俗,对什么东西皆是“不喜此物”,姜宛卿再清楚不过。
回去的路上,风昭然问姜宛卿:“你今天怎么没有砍价?”
“……”
若非了解风昭然的冷酷禀性,姜宛卿几乎要怀疑他之所以跟出来是为了看她砍价。
她淡淡道,“殿下是没见过市井泼妇是吧?实不相瞒,妾身还可以更泼一点。”
小白兔在呲牙呢……
风昭然的嘴角不自觉往上勾了一下,转即很好地压制住了,“那为什么今日不泼了?你今日给那老婆婆的是银锞子吧?她有钱找给你?”
姜宛卿看了他一眼,满心都只有两个字:果然。
这人根本是没有人味的。
“那位老婆婆快七十岁了,殿下。”
“昨天那位大婶好像也不年轻。”
“不是这么算的。那位大婶壮得像头牛,妾身若是和她一起流落街头,指不定还要她接济,但那位老婆婆身体瘦弱……”
姜宛卿说到这里顿住了,她发现风昭然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眸子里隐隐有一丝笑意,很难掩饰。
看来确实是长路漫漫,日子无聊,拿她取乐来了。
姜宛卿闭上嘴,任风昭然再怎么问,也一言不发。
*
雪天路滑,不利于行,驿站大厅中央生起了火盆,坐满了赶路歇脚的人。
过了两日,姜宛卿听到人们围坐在一起好像在聊昨晚发现的一桩惨案。
“……那底下是悬崖啊,掉下去还能有命?别说小命了,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也是可怜,一老一少,老的倒罢了,反正也活够本了,年轻的那个听说还是个书生,要去赶考的……”
“!”姜宛卿立即望向风昭然。
风昭然面色平静无波,喝了口茶。
姜宛卿问:“他们说的不会是沈家父女俩吧?”
风昭然:“嗯。”
“他们出事了?”
姜宛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变得煞白。
上一世没有此地遇见她,沈慕儿一路成为县主,声名为世人传唱。
难道就因为遇上了她,所以一切便被改写,以至于中途便送了命?
风昭然视线落在姜宛卿脸上,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道:“没有。”
“可你明明说那些人说的是他们父女,你不是已经派了人去保护他们吗?”
“沈怀恩准备去京城告御状,揭发庆州太守贪墨朝廷修堤款项,且营私舞弊,每年的修堤只是草草了事。庆州太守杨遵义自然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到京城,沿途派人前来追杀。”
其实这番追杀可有可无,因为父女俩就算到了京城,状纸也递不到皇帝手里,庆王会比皇帝更先知道这一切。
风昭然身边只有这么些个羽林卫,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所以命人设局将杀手引至悬崖边,让他们目睹沈氏父女跌落悬崖而死,好回去覆命。
实际上羽林卫已经在底下接住了沈氏父女,将他们带去邻近的小城安置下来,等到水患爆发之时,便是沈氏父女出面之刻。
姜宛卿这才听明白,然后便震惊了:“殿下知道水患一定会爆发?”
他怎么能未卜先知?
难道他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庆州河防款年年拔,年年请,庆州官员如此贪婪,每一分银子都想吐进腰包,根本不会拿来修河堤,最多只是派人去添点土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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