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棠脸上的微笑凝滞一瞬,忽然莞尔,用一种别有深意的语气笑道:“嗯……妹妹果然很贴心、很善良。”
柳云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摆了白月棠一道,白月棠却只能忍着装仙女,这让近日来接连在白月棠身上受挫的柳云绯十分欢欣鼓舞。
她确信白月棠不会轻易翻脸,因此越发假惺惺道:“知道姐姐心善,不过那女子到底是没伺候过人的,待日后□□好了,再将她从别院调回来,送给姐姐也无妨。”
做主人的无比大方,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若非白月棠知道栾姝是什么人,只怕也要被这小姑娘表面上的好客给蒙蔽过去。但白月棠也不恼,好似栾姝只是无关人等一般,随意说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妹妹既然在忙,那姐姐我就不打扰了。”
柳云绯确实在忙,那么多账本还没翻呢!她也不去送白月棠,在院子里挥舞着手臂,高声相送:“姐姐慢走,下次再来玩,啊不,下次我去找姐姐玩!”
白月棠走后,柳云绯把门儿一关,带着桃夭和青萍便开始继续忙碌起来。这一忙便是天昏地暗,青萍还要外出去实地调查,好险不险总算是在最后期限找到漏洞,柳云绯沉住气将其整理一遍,又好好休息了一宿养足精神,这才带着证据去见李山远。
这次柳云绯见李山远可不是在他那间书房内了,她先是将王管家叫到库房旁边,一边训斥惹得他连连诉苦告怨,见旁的仆人忍不住要去禀报李山远了,这才装模作样的派人去请代庄主。
李山远刚进院子还没看清,便听见柳云绯脆生生的声音道:“爹爹,这刁奴竟敢欺上瞒下,仗着爹爹信任他便私挪公款贪污银钱,要不是女儿聪慧,咱们春柳山庄都要被他搬空了!”
那声音吐词清楚响亮无比,不止李山远,这院子附近的人全都听到了。
李山远微微皱眉,心中一沉,道:“绯儿,怎么回事,慢慢说。王守德在春柳山庄多年,是老人了,万不会胡来。”
柳云绯也不多说,将证据直接摊开道:“我知道爹爹心善,可证据确凿,不信您看!这些假账写几年来咱们庄子下的商铺账目连年赤字,亏损不少,可女儿核对过,一些款目根本对不上!还有这几间铺子——”
柳云绯特意挑出被赠予李长安的几间铺子,严肃道:“女儿调查过了,这几间铺子分明盈利不少,地理位置上佳,却记载因盈利不善而关闭转让,这转让的价格委实低了些,女儿不明白,就让青萍去调查了下,发现被转让的那人根本不在琅城,那几间铺子的掌柜也不认识这人。爹爹,你说蹊跷不蹊跷?”
柳云绯面上笑的天真,心里却很无语,这些假账做的十分敷衍,连装样子都不认真,只能说以前的柳云绯真如小绵羊般让他们没有丝毫戒心。李山远以为能掌控她一辈子,原身也确实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父亲,他们轻视小瞧这个娇弱的大小姐,却不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但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柳云绯贴心地说道:“自然,许是那人又将铺子转卖了,爹爹放心,女儿一定调查个清清楚楚。”
李山远面色越来越沉,王守德跪在地上直喊冤枉:“老爷,老奴对您再衷心不过,这些真不是老奴做的!老爷,您一定要替老奴做主啊!”
柳云绯上前一步,训斥道:“你这刁奴小些声!不知家中还有贵客在吗,若是扰了贵客定不轻饶你!”
王守德额上直冒汗,他着急地看向李山远,李山远仍是沉默。
“爹爹,您要不自己看看?”
说着,柳云绯就将手里的证据一一塞进李山远手中,李山远沉着脸色翻看,实际上,他并非真的在看,他是在思索该怎么做才能将利益降得最低。
然而柳云绯已经猜到了结局,此时王守德还在期盼李山远帮他说几句话,可他一个奴才,哪里比得上李山远本人的利益。若青萍继续调查,接下来就是发现李长安为商铺少东家一事了,送谁不好偏送徒弟,还一送那么多间,谁都知道其中有猫腻。况且除了李长安这里,柳云绯还发现库房被做了空账,那些银钱还不知被李山远花到哪去了呢。
[系统:叮咚,恭喜宿主,虐渣值+1+3+1……]
柳云绯听得有点烦,干脆把虐渣值和征服值的系统提示音给关了,专心笑盈盈地看着李山远。
终了,李山远深吸一口气道:“转让人是王守德的侄子。”
王守德一愣,忙道:“对对,原来是老奴的侄子,老奴一直叫他小名竟给忘了,这混账定是趁老奴喝醉的时候偷了账本暗中做手脚!”>>
李山远将这些证据都还给柳云绯,不等柳云绯继续逼迫,便阴沉道:“多亏绯儿有这孝心将陈年账目一一清理,否则,还不知要被这刁奴欺瞒多久。不用让青萍查了,王守德贪了多少,爹自然会找回来多少。”
这话听得王守德直冒冷汗,怎么好像有点不对,他忙说:“老爷,老奴也是一时不慎,这不孝的侄子,老奴定将他捉回来!”
老爷推脱到自己侄子身上,定然是想糊弄过去,到时候就说自己侄子跑了没抓住,这事儿也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