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宁恪给明殊打了电话,提及这张照片,当时她们还没下定决心,明殊一听就忍不住了,哪个母亲也见不得自己女儿被这么欺负。
颜爷爷看到这张照片,沉默了许久,才答应了她们,要装病,装到病危试试看。
果不其然,只是诈她一下,她自己竟然认了。
颜岐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受了打击似的,神色难掩沧桑:“好了,都出去吧。”
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家里不太平。但人老了,总想一家人和和美美,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可如今,他没法再装聋作哑了。
“阿致,手术那天爷爷会过去的。”
等她们离开前,老人又叹了口气:“宁恪啊,爷爷向你说一声抱歉。对不住了。”
宁恪回过头。
阳光从窗户落进来,空气中有尘埃飞舞。
她没说话,牵着颜云致的手,走了出去。
-
三天后。
医院。
手术室大门关闭的那一霎那,宁恪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才站住了。
明殊想扶她一把,宁恪摇了下头,说不用。
这个手术并不漫长。
谢医生说,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
本来以为两个小时很快,但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刻,每分每秒都这么漫长。
宁恪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这几天她跟谢医生聊了很多次,在网上看了别人写的帖子。她知道,用电流消融多余的心脏纤维时会有很强的灼痛感,会很痛很痛。
她一想到这里就难受,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再往下想。
时针似乎也融化在了表盘上。
手术时间渐渐超过了预期,宁恪站起来,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直到大门打开,她看着谢医生出来。
“刚才出血很多,差点引发了并发症,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止血,”谢医生顿了下,他脸上全是汗,“应该没事了。现在让病人静卧六小时。”
等他说完,宁恪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出血很多……吗?静卧,静卧我可以进去吗?”
“不用,马上回病房静卧,”谢医生对颜岐一点头,“不过建议家属在外等待,先别进去。”
宁恪看着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回到病房。
她听医生的话,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看到病床上那个人,明明苍白着脸,还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