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颜云致没回她的消息,很晚才回来。
后来,下期节目里,颜云致没太靠近她说话。
宁恪动了动唇:“她……”
“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颜岐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她见你?”
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秋天,颜岐也知道自己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话说得太重。
宁恪被他拦在门外,他语气不善地说:“颜家又不是你家,你天天来做什么?”
说到一半他想起缠绵病榻的孙女,更是生气:“我们颜家不欢迎你,阿致也不会再见你!”
他看着十七岁的少女眼睛里漫上了一层泪珠,但她忍了又忍,硬生生忍住了没哭,还开口说:“好。我不来了。”
“宁恪,我可能说过让你难堪的话,爷爷先说一句对不住。”颜岐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爷爷当时对你那么说话并非无缘无故。前一天阿致给你过生日,就吃了一块你递给她的蛋糕。那晚她严重过敏,半夜发烧又引起了她那些老毛病,差点没了半条命。”
“后来情况稍微好转,我定了飞机专机送她出国治疗。走之前她非要去你家,跟你说几句话,我拿她没办法,答应了。车停在你家门口,但没见到你。”
颜岐说到这里也皱了眉。
想起这件事他还不满又不解,阿致非要去宁家,本来他不同意,看她非要下床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他才点了头,谁知道最后还没见到人。
宁恪握紧了手,唇紧抿着,嗓音发涩:“蛋糕?”
“是。那天她只吃了你的生日蛋糕。她一直跟我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不知道那蛋糕被谁动过手脚,那天人太多了,林家、陶家、你伯父伯母、商场上的那些朋友……如果不是去给你庆生,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宁恪唇角轻轻牵起,露出一点自嘲般的笑意。
那是她的生日,父母去世后,再没那么多人关注她。可能是因为颜云致答应要来的缘故,伯父很高兴,请了好多好多人。
她希望伯父能高兴,十几岁的少女还有一点讨好长辈的心思,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荣心。总之,她没有拒绝一场热闹盛大的生日宴。
“阿致是我最心疼的孙女,”颜岐说到这里,老眼中也闪着泪光,“她父亲早早去世。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她的病我养了这么多年。所以我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她不想告诉你,不想你为这种过去的、无谓的事歉疚。本来我答应她了,不提过去的事了。谁叫她认定了你,一回国听到你被宁晖带着到处相亲的消息,就说要跟你结婚。”
宁恪忍不住打断他:“她提结婚…”
颜岐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继续说:“直到这回住院我才明白,我照顾不了这孩子一辈子。她的身体这么差,如果枕畔人都不能好好陪着她,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我希望你能跟阿致好好地过一辈子。好吗?”
宁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正午的阳光太刺眼了,她被晒得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