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北脸偏过去,觉得他说话都在自己耳边:“本来就是。”
应行拍一下路灯杆:“放过它吧,到这儿来。”
许亦北看过去,他走到在路中间一停,回头等着,催一声:“来啊。”
许亦北松开路灯杆,溜过去,还没到跟前,应行已经伸手接住他胳膊了,往身边带带:“这儿这儿,别又生疏了你。”
天眼看着就擦黑了,许亦北被他抓着胳膊,站稳了才反应过来,动一下胳膊:“我开始熟练了。”
“你这技术也就只能旱冰场里当大王了。”应行松开他,伸手摸裤兜,“你吃糖吗?”
许亦北一愣:“吃什么糖?”
“我教小朋友的时候,他们表现好,我就给他们糖吃,你不是熟练了么,我也赏你颗糖吃。”他边说边笑。
“滚。”许亦北扭头就往前溜。
应行不紧不慢跟着,天黑下来了看不清,他又瘦又高的身影在晚风里都有点儿模糊了,好像是溜熟练了。
没一会儿,许亦北溜着溜着又到了路牙边上,应行记得再往前有个还没修好的路坑,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那儿不行,快停!”
许亦北已经看见了,看见也晚了,应行刚好追过来,一把拉住他,还是没挡住他往前栽的冲力,反而连他一起摔了一跤,两个人直接一下滚在路边,“嘭”一声闷响,都不知道是撞了哪儿响。
“我操!”应行躺在地上,被许亦北压在胸口,差点儿一口气没缓上来。
“操!”许亦北也骂了一声,声音很低,闷着,动一下,想起来,在他身上撑一下,又没能起来。
应行手在他脑袋后面捞一下,觉得不对劲,赶紧托着他脖子坐起来:“许亦北?”
“你他妈……”许亦北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应行飞快脱了他脚上的轮滑鞋,扶他站起来:“还能不能走?”
“你他妈别说话……”许亦北有气无力。
“还好,还清醒就行。”应行拍拍他脸,“保持住啊。”
许亦北心想你他妈什么毛病,都没力气搭理,就感觉胳膊被他抓着一拽,人好像是趴到了他背上,脸埋在他后颈那儿,鼻尖都是汗味。
“撑着啊,这儿就有医院,几步路。”
应行说话的时候就有呼呼的风声擦着耳朵过去了。许亦北没什么感觉,有点儿迷糊。
可能过了二十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他一下睁开眼,清醒了。
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过去,紧跟着就发现自己这会儿正坐在白花花的医院诊室里。
许亦北拿手一摸头,嘴里骂了句:“操。”头上缠着纱布呢,果然是头摔破了。
外面走进来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进门就说:“你们这么大的男孩子怎么这么皮啊,玩儿都能摔成这样。”
应行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眼睛就看着他。
许亦北不知道该说什么,简直是一场丢脸的放风,妈的居然放到医院来了。
女医生在那儿交代:“伤口不能碰水,要换药的,谁来啊?”
应行说:“我,我是他舍友。”
“下次注意啊,别再这么疯了。”女医生交代完走了。
应行走过来,看一眼他头,把他鞋放地上:“穿上,能走了。”
许亦北才发现自己还没穿鞋呢,更他妈丢脸了,闭了闭眼说:“我他妈……”
“行了,穿吧。”应行居然还笑了,“摔都摔了。”
许亦北抬眼瞪他。
应行对着他视线:“完了,看来是摔傻了,鞋都不会穿了。”一边说一边蹲下来,把他脚往鞋子里一塞,“快穿上。”
许亦北被迫往前一倾,一把扶着他肩,盯着他头发短短的头顶。
应行头也不抬地说:“是不是骂我呢?”
骂着呢。许亦北心说:太狗了你,狗东西,老是惹我,迟早要让你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