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拿本书压在课桌上,一只手在底下翻着通讯录,找到江航的名字,发条消息过去。
--我回来了。
那边的回复一下弹出来。
--你是谁,怎么在我爷爷的通讯录里?
许亦北左手像模像样翻一页书,右手飞快打字。
--我就是你爷爷。
手机安静了几秒,接着狂震。
--卧槽,我的北!是你回来了?!!!
江航是许亦北的发小,初一那年许亦北离开这儿去了外地,后面连逢年过节都没回来过,算起来俩人也有三四年没见面了。
昨天他刚回来,今天又得来办转学,这会儿才有空联系上,这厮风格半点儿没改。
--回了,真的,现在没空,晚点约你。
四个短句,一口气塞过去。
江航仿佛打了鸡血。
--擦,管你晚点是几点,今天必须见!
--风里雨里,航航等你!
许亦北把手机收起来,心想这绝对是他真发小,几年不见,半点儿隔阂没有,还是这么腻……
外面烈阳越烤越斜,教室里电扇呜呜的,也不怎么管用。
第一天刚转回来就是暑假补课,实在没什么状态。
待了大半天下来,班上也没一个混熟的,除了班长,根本就没其他人跟他说过话。不过许亦北这几年在外地都是独来独往,习惯了。
他今天才知道有补课,来办入学的时候就不早了,都过了中午,后面的两节自习一上完,眼瞅着就往放学的点奔了。
等到铃声一响,班上的人都拔腿往外跑的时候,许亦北才又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坐过的那张空桌。
那个会过日子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来?樊文德的高标准严要求呢?
算了,跟他有毛关系。
出了校门,江航的微信刚巧发过来,一个地址,附带一句语音:“快来,等你半天了,都快把我热蔫儿了!”
许亦北回:“来了,爷爷赶路要时间。”
地址在老街,以前他经常跟江航去那里玩儿,还记得很清楚。
傍晚了,天也没见凉快,太阳都下去了,人在路上还跟蒸桑拿似的。
他干脆打了个车,吹了一路的空调过去,下车就在老街上了。
满街都是树荫,胡同小巷一个连一个,城里的商业街都是一天一个样,也就这种老街,几年了都没变化。
许亦北把书包甩上左肩搭着,边走边打字,准备发给江航问一下他具体位置,刚走百来米,忽然听见“轰”一声响,站了下来,扭头往声音来源看。
那是个胡同口,里头有人嚷嚷:“靠,别吓人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少他妈废话了,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