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嘴皮子的结果就是被迫解锁了一项新姿势,至于那碗银耳莲子羹,也被谢世安半哄半骗地让她拿勺给他喂了下去,但是由于从未伺候过人,其中一半都孝敬给了领口和袖子,不过反正下一步都是去浴房,也无所谓了。
谢家人于公无愧于天下,于私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他们选址建府的时候专门向皇帝求了这一处带温泉泉眼的宅院,引了几处浴池。
从书房到浴池,苏文卿一开始是抱着想让谢世安尽兴的心态,到最后,唉,不提也罢,反正她是被折腾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苏文卿靠在谢世安怀中,三魂睡了两魂,任由二人的头发在袅袅水雾下纠缠在一起。
谢世安想起适才没有被苏文卿回答的问题,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就是想听听苏文卿的答案,他捏了捏苏文卿的脸,强行把半睡半醒的苏文卿给弄醒了。
苏文卿眼中带着水汽,眼角有一点泛红,带着一点惺忪,毫无气势地剜了谢世安一眼。
谢世安笑了起来,将她从水中往上捞了捞,“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苏文卿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什么问题?”
谢世安:“我让你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陪我,你会怪我吗?”
苏文卿半开玩笑道:“嫁给你就已经够危险了,不过是危险多少的问题罢了,有区别吗?”
谢世安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非常不满意,他没有就这么让苏文卿糊弄过去。
苏文卿挑眉看着谢世安,发现这人是真的不能宠,一宠就容易得寸进尺,无论男女,无论古今。
谢世安看见苏文卿逐渐清明的眼神,立马将眼眸垂下几分,故意带上一点落寞,不多不少,刚好能触人心弦。
苏文卿磨了磨牙,她知道谢世安是故意为之,但是能怎么办呢,谁让他也是真的受了委屈。
苏文卿叹了一口气,“你想听真话假话?”
谢世安:“我都想听。”
“假话就是怎么会呢,”苏文卿一脸娇羞,“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当然要共同面对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君若是出事要奴家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乱世之中怎么活下去啊。”
“”谢世安默了默,“那还是听真话吧。”
苏文卿靠在谢世安肩上笑了半天,良久后才慢慢道,“真话就是我也不知道。”
“这个的局势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力,若我贸然离京,需要承担的风险可能比留在这里更大,但是若是从一开始就能选择,我觉得按照理智来分析,我可能会希望离开。”
谢世安望着苏文卿的眼睛没有说话。
苏文卿笑了笑,“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听到你说我没法走的那一刻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向来趋利避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会松了一口气。”
苏文卿话音一转,弯眼笑道,“我可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苏文卿拍了拍谢世安的肩膀,“别让我赌输了。”
苏文卿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少深情,可是就是让谢世安一直悬在钢丝上的心落在了地上,他望着苏文卿眼中的星光,小心翼翼得将其珍藏在心中开出一朵最柔软的花。
苏文卿静静地倚在谢世安的怀中,五指捞捞放放地把玩散落在水中的长发,袅袅水雾弥漫在四周,一时之间仿佛给人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归阑城的事情被有心人恶意散播在安京城,这件事情你知道吗?”苏文卿开口打破惬意静谧的气氛,“京兆府尹的兆大人说大街小巷已经传开,而且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
谢世安摩挲着苏文卿的腕骨,不怎么走心地“嗯”了一声,“我知道,在安京城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应该是三皇子。”
苏文卿:“他想毁你名声?”
谢世安:“差不多吧,为了一战成名不惜害死一城百姓,毕竟这也是御史台可参之点。”
苏文卿回头望着谢世安的眼睛,一时竟然分不清他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
谢世安替苏文卿擦拭去残留在脸上的水痕,“当年拓跋力卢之所以会这么疯狂其实多半原因是想报复我,所以归根结底,归阑城的百姓也是因我而亡。”
苏文卿:“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在哪儿吗?”
谢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