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感情已经不能再跟十年前相比,我还是希望能娶你。”
他定眸凝视她,风平浪静的面色难掩内心跌宕的狂澜,语声沙哑而柔缓,“棠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的选择只有一个。”
“你的选择,十一年前就做过了。”她淡声纠正。
他的态度比她更冷漠,“可能正因为我瞎了眼,所以老天爷又给我第二次机会。”
宋栖棠仰视他,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深浅。
脑子里飞逝过无数零碎片段,最终定格他们宋家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一排以或惊艳或虔诚或热烈的目光仰望自己的少年里,她第一眼看中的就是他。
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江宴行看她的眼神。
没有任何谄媚。
很平静。
平静得像一泊亘古不变的湖水。
清晰地倒影着她的轮廓。
后来宋显义私下把她叫到自己跟前,问她,“我让阿允做你的未婚夫,你喜欢吗?”
未婚夫,意味着他们将结婚。
饶是那时年少,她也晓得,光靠单纯的“喜欢”筑不起婚姻的城墙。
但她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憧憬过他们给彼此戴婚戒的情景。
“你不喜欢我,当年不会答应和我订婚。”
沉笃的男声像海平线卷起的潮汐,一波波朝她的身心覆盖。
“你不爱我,今天不会陪我回来。”
江宴行仍静立横台,身后是一览无垠的苍穹,微弱星子浓缩进他眼眶。
起跃这两年被瓜分殆尽,昔日光鲜显赫的江家只剩空架子。
而眼前的江宴行尽管气势一如当年的凌人,眉梢眼角终究落下了岁月痕迹。
“既然你爱我,可以原谅我,再回到我身边吗?”
宋栖棠从容近前,倨傲扬起了下巴,看向他脚底深渊,“你试试粉身碎骨。”
语调四平八稳,毫无起伏,听不出开玩笑的成分。
江宴行轻笑,皮鞋果然往后又退了两寸。
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么杵在天台边,半边身形几乎悬空了。
“你要想好,我如你所愿跳下去,夭夭没爸爸了,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爱你的男人。”江宴行说着再次退后,凉风鼓起他的衬衫,他表情平静,丝毫不惧怕。
宋栖棠默不作声。
“即使你找到了,那个人也不会是我。”他衔接她视线,默了默,忽地再次抬脚。
下一刻,一双坚定有力的手陡然扣住他臂膀。
“这世上很难有人像你这么厚脸皮。”
她猛然使劲,男人颀长身躯朝她倾斜。
“那是因为你的心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