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裴直、裴啸是第三代里最出众的,也是如今裴家顶立门户的主力之一。
小丫头的心算和记忆力都特别好,送军械入库核对账目的时候,她报数比人家拨算盘的快多了。
算盘是裴曦让人造出来的,用法也是他教的,但他的算盘用得极烂,大部分时候都是笔算,倒是各部衙门官员的算盘用到飞起,连羽焦明和羽金翅都随身带着巴掌大的『迷』你小算盘,方便算账。
军械至关重要,裴曦亲自去查验入库,把羽焦明和羽金翅也带上了。
大凤朝原本的文化课极少,天家的孩子会多些礼法、军事、地理、历史课程,但比起贵族家的孩子也只多学两年就学完了。羽金翅的脑子活,记忆力好,学东西快,基本上已经毕业,剩下的就是裴曦给他补点课和大凤朝每年新出的课程,有时间跟着到各处转转。
裴曦带孩子向来是言传身教,讲再多,不如带着他们亲自去看看。
朝城军械那一块,如今由羽焦明在跑。他在军械这一块,跟裴雅有很多可聊的,且因为当差时间浅,跟打战时跑军械运输的裴雅是真没得比。
裴曦验完军械,领着他们回宫的时候,羽焦明跟裴雅两人说个没停。
羽金翅几次想『插』话,发现『插』不上,讲的都是他不太懂的,于是坐在旁边听得特别认真,连小本子都翻出来了,刷刷地做笔记,那叫一个好学。
裴曦依然觉得自己很年轻,正是壮年,但不得不承认,孩子们是真的大了。
裴雅进到天凤宫,见到羽青鸾,先恭恭敬敬地行完拜见天子的大礼,站起身后,又甜滋滋地喊了声:“小婶”,说:“谢谢小婶。”
羽青鸾见到小芽芽极是高兴,眉间眼都是笑意,指指旁边的坐位,让她坐。她一眼瞧见裴雅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两三年没见,什么时候伤的脸。
裴雅『摸』『摸』脸,浑不在意地说:“无碍,三年前押送军械到巨木,回去的时候,遇到流匪,叫流箭擦着脸过去划了道口子。我把那窝流匪全端了,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羽青鸾说:“出门在外,当心些,多带些探子。”
裴雅应下,说:“当时想着军械已经押送到,便有些大意。”她指指脸上的伤,说:“以后不会了。”
羽青鸾自己带兵打仗,她的头顶上还留下道伤疤,对于这些是司空见惯的事,见芽芽汲取教训也便不再多言,问起小丫头的一些日常,有点担心裴家都迁到京城,只留下她一个在南疆,担心她不太习惯,问她想不想回京城。
裴雅知道小婶这是照顾自己。按照她的功绩,封侯是差点的,小婶恩赐提拔,给她封成侯。总叫小婶照拂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她说道:“颇为习惯,没父母在跟前叨叨,颇得些清静。”她十三岁起,就在婚事上跟爹娘斗智斗勇,如今二十岁了,且封侯,她爹娘更着急,家里的门坎也都快被踩破了。可她的婚事,她爹娘还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成天念叨催催催,叫她拿个章程出来。她忙于差使不回府,也有躲父母和婚事的意思,后来爹娘进京,才算是耳根彻底清静。
羽青鸾问:“叨叨什么?”小芽芽颇有出息,还有什么可叨叨的?
裴雅说:“婚事。”
羽青鸾问:“没有心仪之人?”
裴雅说:“没有。”
羽青鸾说:“若有了,领来给我瞧瞧,我给你赐婚。”
裴雅眉开眼笑地道谢。亲小婶!有小婶这话,她爹娘都不敢再催了。
羽青鸾逮着裴雅聊了好一会儿,才放她去看陆敏。
羽焦明和羽金翅也跟着去了。
裴雅见到她『奶』『奶』,就发现她『奶』『奶』眼睛上戴着东西,那镜片像是做望远镜的水晶磨成的,框架是铜制的,极为贵气新颖。她好奇地打量几眼,问:“『奶』『奶』,你脸上戴的是什么?”
羽金翅终于有机会能够给人解『惑』显摆,赶紧说:“是老花眼镜,『奶』『奶』看不清东西,爹爹说是老花眼,就跟年龄很大的人会长长寿眉一样,只有寿命很长的人才有机会这样,要戴老花镜才能看清东西。”他可骄傲了,他认识的人里都没谁比他『奶』『奶』的年纪大。
陆敏扶扶眼镜,盯着小孙女仔细地看了又看,招呼她在身边坐下,说:“待差使忙空,你多留几日,派人来说一声,我出宫住几天。”她的儿孙一大堆,孙女只有俩,一个裴雅,一个羽九玄。芽芽在南疆当差,难得进趟京,想见一面极是不易。
裴雅极是警惕,问:“不会是说亲吧?”
陆敏说:“你们大了,自己有主意了,自己张罗去。”
裴雅放心了,说:“那便好。我出宫便住到你的府里去。”她还有一堆礼物忙着送人。她家一堆亲戚在京城,好几年没见着,不能两手空空地跑去串门。她当差有薪资奖金还有份侯爵薪俸,一应开销都是走衙门的账,南疆的诸多产业也是她在打理,手下钱财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