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于阿宽苦笑,“但是我没有啊,往上数八代,于家就没有一个富裕的长辈。娶了你,难道让你跟我一起去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忙到头还填不饱肚子吗?算了算了,你能天天吃山珍海味,睡高床软枕,挺好的。我真心替你高兴。过两天我就回乡去。”
他的感情这样卑微,丁香儿心里颇不是滋味。
“再住几天吧,兴许……兴许有转机呢。”
丁香儿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于阿宽眼睛一亮,激动地起身:“你……你……”
他话还没说出口,丁香儿用眼神制止了他,又看了一眼边上的丫鬟。
于阿宽秒懂,这是她生出了与他一起离开的想法,只是当着丫鬟的面不好说,他努力按捺兴奋的心情,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会不会很难?”
“不难。”丁香儿随口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点儿也不难,因为护国公府自身难保,没有空阻止她。
兴许,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一家子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想到此,丁香儿有些坐不住了:“表哥,你安心住着。等我消息!”
于阿宽拽着她的衣袖:“如果你觉得为难,就不要勉强了。我不希望我的存在给你带来负担,你可以当我没有出现过。”
“不会。”丁香儿红着脸,低声道:“表哥,你找来京城,我很高兴,也很感动。真的!”
边上的两个丫鬟看天看地,假装没有看二人,实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丁香儿出了门,又让丫鬟去门口等,她要自己走一走。
丫鬟没有强留,乖巧地行礼退下。
丁香儿去了昨天的院子,这一次待了两刻钟,然后她去了玲珑阁。那里,已经有人寄放了三个大箱子,她不需要暴露自己,只要去挑一堆东西,自有管事将箱子放在属于她的马车上。
出了酒楼,丁香儿面色如常,带着两个丫鬟和护卫去了玲珑阁。
她故作镇定,进门后选了一些东西,然后她站在门口,看着伙计装车。
只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国公府分散放在指定的位置,事情就办好了。
丁香儿想到那人许诺的好处,越来越激动,心跳得扑通扑通,声音特别响,仿佛就在耳边。直到有人都往东边看去,丁香儿才反应过来,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还有一大群马蹄声。
什么事这么急?
像抄家似的。
难道二皇子的同党还没有抓完?
这些话从丁香儿脑子里闪过,忽然看见一群骑兵溅起一大片烟尘滚滚而来,打头的人一身官袍,很是眼熟。
正是姚文韬。
丁香儿有些意外,这是去抓谁?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没把事情和自己联想到一起。直到一群人在面前停下,丁香儿还好奇地上前询问:“你是要去哪儿?”
语气熟稔,态度自然,和往日一般无二。
她就是这样,不管吵得有多凶,转头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要心情好了就能轻言细语。
顾秋实瞅她一眼,狠狠一挥手。
他身后的众官兵纷纷下马,走到丁香儿所在的马车旁边,将那几个抬箱子的伙计制住。
看见这般情形的人,都知道是那些货物出了事,丁香儿面色大变,她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会出意外,因为那人再三保证,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她只要到玲珑阁选些东西,然后将三箱货物拉回国公府,悄悄放入他说的几个密室,事情就办好了。
眼看姚文韬一言不发就去开箱子,丁香儿吓得魂飞魄散,勉强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娇声问:“夫君,出什么事了?”
顾秋实瞅她一眼:“放手!”
丁香儿从来都不怕他,此刻他板着脸特别渗人,她一想到箱子里的东西,就不怕了。
“夫君……”
她继续撒娇。
顾秋实已经烦透了这个女人,之前还虚与委蛇,如今再也不用,他扭头吩咐:“拉开!再要挣扎,就是妨碍公务,直接棍棒伺候!”
几个官兵上前,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狠狠把丁香儿扯开,她没站稳,当场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