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站在旁边漠然听着,其实从刘管事的话里听得出来,此人还是有几分自傲的,在程家宝面前也敢称“我”,当然了,如果在朝中,刘管事算是托孤大臣,傲气几分很正常。但是,但凡这样的身份,多半都讨不了好!道理程家宝都懂啊,可她还是定亲了,刘管事说得再多,都是白费唇舌!
程家宝连亲爹的话都不听,更何况一个下人的规劝,冷笑一声:“姓刘的,你越距了。爹临终之前让你照顾好我,可不是让你拿捏我!”
刘管事面色大变,慌忙跪了下去:“姑娘,那陈家野心勃勃……”
“够了!”程家宝呵斥,“锦州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再说,成亲之后就是一家人,他真的把我的东西拿去,也不会和陈家原先就有的产业合并,最后这东西还是会落到我们生的孩子身上,如今孩子跟我姓……家业又没落到外处……”
刘管事如丧考妣,脑袋都耷拉了。
程家宝却还觉得不够,冷笑道:“倚老卖老,还擅闯本姑娘的院子,如果是父亲在,你绝对不会这样胆大,说到底,你就是没将本姑娘放在眼里,你这种胆大包天,不敬主子的下人留着有何用?来人,给我把刘管事一家子丢出去,日后不许他们再进来!”
立刻有好几个护卫镜门试图拖拽刘管事。
刘管事都傻眼了。
哪怕姑娘不听他的,只看在他是老爷留下来的人,姑娘也不该这样对他啊。
程家宝还不解气,看向顾秋实,讥讽道:“既然都走了,还回来作甚?实话跟你说,本姑娘从来就没有看得起你过,一个出身贫贱的下人,给姑娘提鞋都不配。若不是父亲逼着,你以为本姑娘会委身于你?滚远一点,以后别再出现在本姑娘的面前。”
刘管事兀自失魂落魄,压根顾不得别人。
顾秋实嗤笑:“程家宝,你这是……看即将和孩子他爹双宿双栖,所以不管不顾了?要是外人都知道孩子是陈锦州的,你怕是解释不了吧?”
程家宝面色微变。
刘管事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真相,并不意外,他跌跌撞撞起身:“姑娘保重!”
说完就要往外走。
程家宝心中恨及,哪怕她和陈锦州在一起了,两人早就有孩子这件事还是不能说出去,否则他们俩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刘管事知道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走。
“刘管事,你是父亲亲自安排来照顾我的人,不能走!我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不用走了。
刘管事心中发苦,这并不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他捏着主子的把柄,很有可能会被主子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给弄死。
顾秋实出府时,心情不错,还没忘了让刘管事找马车送自己。
到家时,天色已晚。孙氏很担忧,她最近身子好转了许多,已经跟正常人无异。因此也明白自己之前是被人给暗算了。
程府如庞然大物一般,母子俩毫无招架之力,她怕儿子被人给暗害了。
“南风,你怎么现在才回?”
顾秋实扶着她的胳膊,把人摁在椅子上,然后才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他坦荡一些,孙氏知道各种内情,也能少些担忧。
“他们明着不会对付你,可暗地里呢?”
顾秋实笑了:“我每天早出晚归,从早到晚见那么多的人,他们并不知道我把消息告诉了谁,只要一人不想被人唾骂。就不敢贸然对我动手。”
也不会对孙氏动手,因为怕惹恼吴南风,怕他鱼死网破。
两家的婚事定下,顾秋实和陈锦州一人之间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反正谁也看不惯谁,平时都尽量不和对方碰面。
程家宝做梦都想要和心上人相守,婚期就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如果是头一次成亲,肯定会被人议论。一婚嘛,还算正常。
到了一人大婚那日,婚事办得特别风光。程家宝似乎想要抹除自己嫁过,想跟人强调自己这一次才是真的成亲一般,所有的东西都用最好,路旁跟着迎亲队伍的百姓都捡到了铜钱。最多的,捡到了近一两银子。
这个消息传入了顾秋实铺子里的小伙计耳中,得空时,两人感慨道:“不挣钱的花钱最狠,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赚银子的辛苦!”
顾秋实最近又积攒了一些银子,在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买下了三层楼,准备开酒楼。
府城很大,但也没多大,繁华的地段就那点。这酒楼就在陈锦州开的那一间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