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月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孟楼点点头:“你要是不信,把赵氏叫进来问。”
赵氏当年生这个孩子,怀孕的时间是比其他孩子的日子要久。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已经猜到了这夫妻俩的打算。在孟楼问及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时,她迟疑了。
红月确确实实是孟楼的女儿,当初正是因为有了身孕,她才慌慌张张嫁人,以至于一时半刻找不到好人选,这才嫁了一个懒汉,让自己苦了多年。
孟楼见赵氏不肯回答,意有所指地道:“事关你们母女性命,你可千万要想好了才答。”
赵氏吓一跳,哪里还敢攀扯?
“我……我……”
她忽然想起,若是自己说孩子是刘家血脉,那就是哄骗孟老爷,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孟楼看出了她的顾虑:“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实话实说,就不追究你骗我的事。”
“老爷饶命,那个孩子……不是您女儿,是我想要富贵想疯了,所以才大着胆子攀咬,求老爷饶恕我们一回。”
赵氏说着,不停磕头。
刘红月人都傻了。
这三言两语,她就已经不是孟家血脉,而只是刘家的孩子,想到家里那个好吃懒做的爹,她心中就一阵厌恶。
可是,哪怕她知道内情是怎么回事,也再不敢反驳。因为她看出来了,所谓的亲爹正在讨好他的妻子,想把她们母女彻底甩开。
“行了,带着你女儿,滚吧。”胡氏轻飘飘道,“出去之后,可别再乱说了,否则,我家老爷的名声你赔不起!”
赵氏忙不迭答应下来。
“不敢不敢……再不会乱说了,多谢夫人饶命。”
一边说,一边死死拽着往外挪。
是跪着往出挪,期间好几次摔倒,却不敢喊痛,流着泪咬着牙。
刘红月有些受不住,她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样卑微。出了房门,赵氏一刻不停拽着女儿去了她住的那间屋子,很快收拾好了一个包袱,出门后泪水涟涟往外走。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看见母亲这样伤心过。到了无人之处,再也忍不住,低声问:“娘,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何要那样说?”
话音刚落,就惹得母亲狠狠瞪了过来。
直到出了胡府,周围没有人了,赵氏擦了脸上的泪,道:“这世上不只是女人虚荣,男人同样爱虚荣。我再嫌弃,也要做出一副舍不得离开他的模样,如此,若是夫人还不放过我,他也会帮着拦一拦,拦不住也会私底下帮我们。”
刘红月表示自己学到了,她左右看了看:“那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是孟老爷的。”赵氏叹气,“如今老爷有求于人,我们赖着不走,那是为难老爷,不止得不到他的怜惜,还会被他厌恶。这叫以退为进。”
刘红月哑然,如果孟楼一直不能回到孟府,那她们母女也绝对再过不了富贵的日子。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赵氏瞅一眼女儿,“像我这样的身份,本来就该辛苦一生。拼了一把,伺候了孟老爷生下了你,虽说没有过上富贵的日子,却也衣食无忧。这便已经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
刘红月:“……”
“孟公子又要成亲了,娶的是秦玉宜。送了她一个五进的宅子,还有不少首饰和衣料。又帮她教训连家父子……老的躺在床上下不来,小的已经吓得连夜跟人去了矿山。”
赵氏听完,叹口气道:“同人不同命呐。不过,你也不用太不平衡。以色伺人,终究不能长久,像我,当年也算是绝色。老爷在我房间住了一个多月,结果还不是被厌弃?当初我让你做孟家的少夫人,是想让你守寡之后拿着大笔银子再嫁。钱是人的胆,没有银子,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话说到此处,赵氏忽然顿住,因为她看见了孟清刚的马车。
刘红月也瞅见了,心中酸涩无比。
曾经她做孟家少夫人的时候,真不觉得那身份好,做梦都想摆脱……刘红月实在看不惯曾经比不上自己的小姐妹如今被富家公子捧在手心,几步上前:“孟公子,我有几句话要说。”
顾秋实老远就瞅见她们了,只是不想搭理,假装没看见。不成想她们居然还凑上前来,摆摆手道:“把这二人送去胡府,让二叔管好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