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安急忙把人拉住:“我们没有银子……”
“我去跟爹娘借,先借半年租金,回头生了孩子我就出去干活来还。”刘氏甩开他,“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选中了这种婆家,连累我爹娘……也可怜了孩子……”
“我跟你一起走。”何家安将刚刚打开的包袱胡乱收拢在一起,扶着妻子出门,板着脸,也不跟谁打招呼。
何明耀见了,气得脸色铁青,却没有出声喊儿子,因为家里本来就住不下,夫妻俩走了也好。
何母却忍不住问:“这大着肚子呢,要去哪儿?”
“家里没有我住的地方,出去睡大街!”何家安越想越怒,气冲冲道:“爹眼中只有一个儿子,当初就不应该生我们。以后就等着何家宝孝敬吧,我就不回来了。”
何家宝凡事都不爱出头,听到这一句却忍不住了:“二哥,难道你们不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奉养?”
何明耀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他们夫妻确实很偏心,在其他的儿子身上花钱那都是能省则省,只有给何家宝时特别大方。不过,何明耀自认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儿子,无论哪一个站出来,都应该愿意给他们夫妻养老才对。
结果,老二不愿意,老大老三甚至都没有回来帮着搬家,多半指望不上。结果连他们用了最多心思,花了最多钱的老四居然也这么说。
何家安本来要走的,听到这话后,认为有必要跟何家宝掰扯个明白:“我媳妇生孩子都没有地方住,家里什么都是让你先选,你凭什么不给爹娘养老?就凭你脸大?读书了不起啊,老子又不比你笨,若当初爹娘供养的是我,一家子绝对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对于这样一番话,何家宝很是不服的。镇上他是百年之内第一人,哪怕是到了城里,那些夫子也说他特别聪慧,何家安凭什么跟他比?
“鼠目寸光,自视甚高,井底之蛙!”
何家安早就看不惯这个弟弟,他没有读过书,不会斯文的骂人。但他有一把子力气,当即就撸了袖子冲上去,揪住何家宝的衣领把人摁在地上狠揍。
他顾忌的亲兄弟的情分,打归打,也没有朝他的伤处招呼。
何家宝从小到大没跟人打过架,也没什么力气。毫无还手之力,只嗷嗷叫痛。
院子里的其他人见了,都想上前帮忙。何明友阻止了帮他干活的那些人。
“何明耀现在欠着一大堆债,他又是个不要脸的,小心他讹诈你们。”
众人立刻顿住。
何明远被他们一家骗得有多惨,在场众人都知道。他们可没有何明远做生意的本事,要是被讹诈,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赖四几人自然不会管这个闲事,李氏奔过去阻止俩儿子,没看清脚下的路,一头栽倒。
何明耀最快赶到,可他扯不动年轻力壮的二儿子。眼瞅着被压在最底下的小儿子已经鼻青脸肿,他抬头就看到了扶着肚子的二儿媳:“赶紧过来帮忙。”
刘氏不满公公婆婆偏心小叔子,也烦透了小叔子给家里惹的麻烦,巴不得男人把小叔子狠揍一顿。不过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怕不在乎兄弟情分不怕外人议论,也不能真的把何家宝给打坏了。毕竟,请大夫花的钱他们也有一份。
她慢吞吞过去拉自家男人,何家安也见好就收。刚刚起身,忽然就见身边的妻子猛的矮了一截,狠狠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何家宝飞快收回的手。
刘氏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何母尖叫,忙上前扶孙媳妇,院子里其他人也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纷纷上前帮忙,院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何家安眼睛血红,狠狠踹了一脚何家宝的肚子,来不及与之计较,弯腰将媳妇儿抱起,匆匆进了屋中。
刘氏本来就是这几天临盆,这会儿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刻也不等了,她痛得喊都喊不出来。
柳氏面色复杂,却还是跑了一趟请来了稳婆,临走前也没忘了让女儿去厨房烧水。
村里的稳婆来得很快,屋子里响起了刘氏的惨叫声。
鼻青脸肿的何家宝站在旁边,被着急的李氏扒拉开。
何家安想进屋进不去,一回头看见何家宝,抡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我打死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