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卉迎回她一个店名和地址。
午饭后孟怀菁就让司嘉回去了,一堆作业花了她一下午的时间,期间有给陈迟颂发过两道不会的题,他也回了,语音,但听着状态确实不好,司嘉说想去看看他,他就又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镜头晃两下,他入镜。
头发微乱,毛衣宽松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无声的勾人,偏偏他还不自知,撑着额,懒洋洋地笑道:“喏,现在看到了吧。”
司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迟颂又俯身,脸猝不及防地靠近,棱角分明,不管皮相还是骨相都优越,没一点死角,笑意更张扬,“那你什么意思?想来我家啊?”
司嘉还没回答,他先摇头:“不巧,我爸妈出去吃饭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不是正好?”
陈迟颂在那头的动作终于一顿,他看过来,目光有一瞬的变化,很沉,喉结微微滚动,“司嘉,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
司嘉后知后觉地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有点燥地别开脑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迟颂闻言笑出来,笑得特别好看,也特别混:“行了,我没事,别担心,也别一直想着我。”
“谁一直想你?”司嘉不甘下风,回完这句就直接挂了视频,可是没想到话虽然这么说,当天晚上却做了个和他有关的梦,没睡好。
第二天去学校人都是懵的,上课老师叫她两声才听见,下课晁艺柠笑嘻嘻地问她昨晚是不是去做贼了,一副困成傻逼的样子。
司嘉没好气地拍掉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文明点儿。”
()晁艺柠嘿嘿笑两声,司嘉懒得再搭理,转向尤籽杉,问她要作业册,想把课堂笔记补全。
结果尤籽杉支吾着说自己也没记全,说着还想把作业册收进桌肚,被司嘉按住手。
半分钟后,司嘉翻着她被涂满红墨水的作业册,皱眉,问她:“谁弄的?”
尤籽杉不说话,她就压着脾气又问了一遍是谁弄的。
“……李亚雯。”
司嘉点头,然后猛地站起身,椅脚在地上发出一声刺响,前面晁艺柠闻声回头问她去哪,她没答,径直从前门出,大喇喇地进一班教室。
那时下着课,走廊吵,教室里也闹,但司嘉的突然闯入硬生生压下了一班所有的声噪,男生女生都向她投来注目礼,噤声看着她穿过走道,走到第三排李亚雯的座位前。
“啪”的一声,司嘉把尤籽杉的作业本按在她桌上,与此同时把她和另一个女生的插科打诨逼停了,短暂的愣神后,李亚雯站起来,但因为没司嘉高,只能仰头质问她干什么。
司嘉听笑了:“我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欺负别人有意思吗?这种低级又无聊的事,我以为只有幼儿园里的小孩才会做,多谢你让我开了眼。”
周围的目光开始在她和司嘉身上来回飘,李亚雯没想到司嘉就这么把这事掰开了揉碎了,当众开撕,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但气势上不服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跟她道过歉了!”
“是么,谁知道你嘴里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当然,所有的校园暴力都可以被你用一句不是故意的盖过去。”司嘉轻飘飘地笑,然后话锋一转:“再说,你道歉了就要被原谅吗?原谅你很高尚吗?”
李亚雯胸口起伏,瞪着她。
“你欺负她的时候眨眼睛了吗?”司嘉盯着她又问。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就这一句,司嘉的笑容收住,她不动声色地朝李亚雯后面的葛问蕊撂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几秒,她平静地收回,而后压低了声音对李亚雯说:“德育处我去得比你多,领检讨这事我比你熟,别跟我讲道理,也别再让我看到有下次。”
话撂完,预备铃响,司嘉也没多留恋,拿起尤籽杉的作业册要回班,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叫住:“司嘉。”
教室又是另一阵静默,所有人都循声看过去。
抱臂在后排看了半场戏的陈迟颂终于起身,他拎起自己椅背上搭着的那件棒球服,慢条斯理地穿过大半个教室,在司嘉面前站定,“衣服洗干净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