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复课,鸽一的课堂重新恢复了秩序,竞赛班的同学们也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散散漫漫地摸鱼了。
毕竟国庆节是每年的最后一个官方假期,而明天就是省赛出成绩的日子。等成绩出了,该退出的退出,该得奖的得奖,能进省队的,也要准备年底冬天,就进队拼搏了。
鸽一的竞赛班不像别的学校,它不喜欢主动劝退人,总是把最后的选择权留给学生本人,除非是真的遇到某种极其特殊的情况
周三下午本来是随行政班上课,但竞赛班临时征用了这段时间弄补课。
通知传到各班后,杨乐水随着人流,像往常那样去了阶梯教室。
但不管她怎么宽慰自己,事实就是,一切都和先前不一样了。
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排坐着了。
教室气氛很欢快,大家热火朝天地侃着盛大的阅兵式,和某段旋律著名旋律,有男生捏着嗓子,唱得眉飞色舞。
但这快乐与她毫无干系。
杨乐水内心气愤,但面上仍强撑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自己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把书本放到桌面。
依然是老袁的不等式。
她也依然半懂不懂地听着。
忽然前门边走来个人,老袁迎上去和来人说了句什么,就回头看了看教室:“杨乐水同学?计老叫你出来一下。”
“”杨乐水硬着头皮站起身。
本来她想从后门走,不那么打眼,可摸到后门边时,好巧不巧,门锁被锁死了,一时半会她也弄不开。
大家都知道,坐在门附近的同学都掌握了特殊的开门技巧,不过这时,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去帮她。她尴尬地倒腾了半天,锁头哐当响,偏偏就是不开。
杨乐水的脸涨得通红。
老袁轻咳一声:“从前门走吧。”
杨乐水弄巧成拙,本来是想尽快出去尽快回来装无事发生,偏偏她这么一搞,更是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出丑。
她从前面灰溜溜地出去了。
门外,计老依然穿着那件招牌蓝夹克,双手插兜,云淡风轻地看她:“乐水,今年省赛,你缺席了吧?”
杨乐水忙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是,我妈妈做了个小手术,我一直照顾”
计老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先前我太忙,忘了跟你说件事,这也是我的失职。”
“是这样,以后这种临时补课情况,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有什么通知,也不用看了。”
杨乐水有些懵了:“啊?为什么?”
计老的口吻依然温和:“我的意思,你以后都不用再来竞赛班了。”
杨乐水:“”
她一时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计老说:“你们已经高二
,高考的课业很重,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花时间在这块了,方便的话,现在就赶紧收拾收拾,回班上课吧。”
杨乐水的脸色变作铁青。
计老看了看表:“现在时间正好,回去还能赶上第二节课。”
要是像这样上课上到一半就出去,谁都会知道,她被计老逐出了竞赛班。
杨乐水咬牙,试图拖延时间。
但计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似乎过五分钟后不见她从教室里出来,他也就站这不走了。
两人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
杨乐水终于没办法控制着自己做出更得体的表情,把头一垂,闷头就往阶梯教室冲。
教室里,老袁仍在继续讲先前说到一半的题目,并没有丝毫等杨乐水回来再继续的意思。
这倒也不是针对她,只是课程需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