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哑声答:“等我妈头七过了,我们去离婚。”
纪杭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我到时来接你。”
他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许之仪的声音。
“纪杭一,这些年,你有喜欢过我吗?”
纪杭一呼吸一顿,他攥紧手,声音如常:“没有。”
他对自己说:以前不能有,以后也不会有。
“谢谢。”他听见许之仪说。
纪杭一闭了闭眼,脚步不停的走出了院子。
屋子里,许之仪泪如雨下。
……
许母被火化的这天,下了雨。
许之仪抱着骨灰盒在殡仪馆的屋檐下躲雨。
雨势渐大,一青年从雨中跑来,怀中也紧紧护着一个骨灰盒。2
他带着黑色口罩,剑眉星目。
许之仪沉默地让出一小块地方,两人静静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淅沥雨声中,黑衣青年看了眼毫无生气的许之仪,突然开口:“我奶奶临死前跟我说:爱你的人,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要是留在人间的人太难过,那天上的人也会不安心的。”
黑衣青年声音平静而坚定,听得许之仪缓缓抱紧了骨灰盒。
雨渐渐停了。
许之仪捧着骨灰盒要走。
“谢谢。”走前,她向黑衣青年道了声谢。
这是妈妈去世后,她唯一收到的一句安慰,却是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
黑衣青年望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几乎有种冲动叫住许之仪。
问问她,还记不记得,高三一班坐她后座的陈礼晏。
……
下葬完,许之仪回到家中。
却在大门口见到了苏成德。
见到她,苏成德尴尬一笑:“仪仪,我来给你妈上柱香。”
许之仪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还是打开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苏成德立刻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他拿起香点燃,鞠了一躬插上后,就看向许之仪:“仪仪,你妈妈去了,你一个人住这儿不好,不如和爸爸回家吧。”
许之仪扫了他脸上的笑一眼:“你可以走了。”
苏成德笑容僵了一瞬,在许之仪冰冷目光中搓了搓手,咬牙开口。
“仪仪,爸爸想跟你商量个事,你,你妹妹蜜糖犯了点小事,可能会坐牢,爸爸想着反正你已经进去过了,能不能帮你妹妹顶顶罪?”
“爸爸可以给你钱,一百万,不,五百万怎么样?等你出来后就可以衣食无忧……”
许之仪僵在了原地,心口似被针扎般痛。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苏成德难受了,可原来她还是会痛。
许之仪将大门拉开,哑着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