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英嘴笨,竭尽所能安慰着杜明。
杜明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好吵。”他心道。
没一会儿,张唯英就被一旁的御医婉言劝走了,说杜参将现在情况,不能操劳多言。
张唯英问御医,杜明情况如何。
御医叹气:“其实,是陛下看重情谊,我和杜参将都觉得没必要了。”
张唯英不可置信反问:“没必要?”
御医点头,竖起一根手指:“顶多,这个时间了。”
“一年?”
御医摇头:“一个月!”
张唯英失了魂般回到慈庆宫,自从来到古代,她总觉得不真实,处处像场梦。
皇宫是泥塑的、董彻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可那朗朗白日、硝烟四起、天灾不断呢?
董彻奏折上的,不仅仅是一串串数字,而是无数张鲜活的脸,因为饥饿han冷,而渐渐失去神采,变得灰白。
这就是古代,现在杜明也要死了。
张唯英抱住自己,抬眼看,却见太阳已经落山,蓝色的严han席卷了整个皇宫。
杜明要离开京城,只因童清还在辽东军营。
他和董彻说:“宁愿血洒疆场,也不想苟活残月。”
董彻呵斥他,手死死捏住他肩头:“胡闹!杜明,朕命令你,呆在皇宫中治疗,哪你都不许去。”
“你会好的。”
董彻目光灼灼望着他,眼中竟带着点点恳切,颤声道:“你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吗?”
杜明轻笑:“那大抵是臣这九条命都用完了罢。”
“阿彻,我好累。”
杜明木然道,这个童年昵称,多久没有被人提起。
二人对望,从前的龃龉都尽数抹平,唯余情谊。
董彻红着眼望杜明:“这些年,辛苦你!”
杜明摇头,神志已不清楚,只喃喃道:“闫月可用,陛下,待我死后,可重用之。”
杜明昏睡过去,神色平静宛若睡着,毒斑如有生命般无声蔓延着。
当晚,董彻难得没有去批改奏折,不用看也知道,是张昭和各路民兵将领作乱的消息;是河南全线大旱,地方官求朝中拨款。
没有一个好消息。
董彻觉得自己独身走在漆黑料峭的路上,脚下是万丈枯骨,血水淹没了他的脚踝,但他迷雾蒙住了他的眼,望不到一点点前路。
但这条路延伸到万丈开外,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他已经不能回头。
这条路上,谁会陪他走到最后?
“陛下?陛下?”
张唯英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