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用余光瞥着杜明,尽管杜明神色一直如常,也没有分半个异样的眼神给他,但黄牙这顿饭还是吃得如鲠在喉。
看着身边兄弟埋头苦吃,“黄牙”嘟囔几句,想他杜明也没有理由处置自己,破罐子破摔,将碗端到嘴边,大口吃起来。
一月后,被吊起来暴晒的黄牙,从最开始的叫骂、挣扎,到惶恐不安,明晃毒辣的日头像匕首,刀刀割着他裸露的肌肤,他闻到自己身上传来一股股盐渍过的难闻气味。
到最后,黄牙只剩哼哼的份,满心满眼只有后悔——不该去招惹那个女人的,那杜明就是个疯子。
原来,前些日子有消息说造反军队派出小股势力,在来安一带活动,做烧杀抢掠的老本行。
唐灼派了七八百人,要去平乱。
多么稀疏平常的事,甚至根本没人把他当事。
当黄牙还在扯着牙缝里的韭菜叶,和兄弟躲阴凉下侃大山时,突然被通知一起去平叛。
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黄牙连忙把传话兄弟来进来,好一顿套近乎,满嘴只有一句话:之前这活都是谁谁去做,这会怎么就让自己去呢。
传话士兵看黄牙好像牙疼的样子,冷声道:“可不就是轮着来吗,看你吓得那样。”
黄牙揣着颗惴惴的心,说来奇怪,之前当流民时,时常觉得自己贱命一条,死了算了,所以才来到这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的军营。
可笑的是,来到军营,自己之前的种种雄心壮志全都烟消云散,满心只想混个半饱活着。
手忙脚乱来到队伍中,黄牙看着队伍,心稍稍安定。
第二百零四章:处罚
到了来安才知道,所谓的造反军队,不过是一伙儿流民,黄牙来了精神,想着好好表现一番。
谁知求生欲望将人逼成了野兽。
那帮暴民动起手来,不要命的架势吓得黄牙连连后退,最后甚至躲在百姓家门口,趴在门扇后远远观望着局势。
好在暴民虽只千人有余,其余官兵,连打带吓唬,两方僵持许久,可笑的是,镇最后事情的解决,是县令勒令镇上商户施粥。暴民们闻言全跑了去领饭食。
官兵们面面相觑,才发觉暴乱已经结束。
不用打仗,归途黄牙一路嘴里吹着曲儿,谁知一回滁州,等来的不是嘉奖,而是杜明冷冰冰的命令。
“所有人到演练场集合。”
黄牙和身边兄弟——软虫一般的男人,挨挤磨蹭、交头接耳到了演武场。
一看,唐灼也在那,黄牙立刻就住嘴了。
副将扯出名单,说念到名字的出列。
黄牙本以为是嘉奖,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他心头愈发不安。
叫到他名字时,黄牙下意识一哆嗦,竟有种撒尿的欲望,他昂首望天,应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