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瞥一眼,薄唇吐出一字,掷地有声般,凉得叫人心尖一颤。
“杀。”
“杀降可是不吉之兆啊!”副将试图劝阻。
“不杀,他们还会再次作乱,这样流贼,天下也并无其容身之处,明白吗?”唐灼厉声道。
副将抱拳:“是。”
“等等,杜明呢?”唐灼叫住他问道。
“杜参将……”副将茫然。
一刻前,杜明杀了曹立成后,没看曹立成一眼,相反,他死死盯着那个持鞭的小兵。
纵使依奴儿易了容,但她知道,绝对瞒不过他。
她只怕他见到自己又会生气,便急急迈步想逃走。
杜明张嘴,但没有喊出声,而是一口鲜血喷出,连着五脏六腑搅碎般疼痛。
杜明闷哼着,跪倒在地,启明深插地面,勉强维持他最后的尊严。
方才能横剑杀曹立成,已经是他最后一丝力气。
“来人呐!来人!”
恍惚间,看见依奴儿满脸泪水,杜明伸出手,下意识想帮她拭泪,却定在半空中。
眼皮好似千斤重,他沉沉闭上眼。
“启禀巡抚,杜参将受了伤,已经被紧急送回军营。”
民兵的处置已经到了末尾,风中都带着血丝,林中死寂,连走兽飞禽都无踪影。
唐灼被血腥味熏的鼻子发酸,提着曹立成的头赶回军营,问的头一件事就是杜明。
答:情况十分危急。
“杜参将到底怎么了?伤哪了?”
“不知道啊,我刚才看他一直在吐血,眼都睁不开了,我看……”
士兵的闲话不断穿进唐灼耳中,明明是凯旋而归,他那天却格外暴躁。
所有军医,都对杜明病症无手无策。
大帐中,依奴儿坐卧难安,一遍遍反复询问:“有从京中来的包裹吗?”
得到数次否定回答后,依奴儿失魂落魄,踉跄着险些跌倒在大营门口。
身后男子急急追来:“姑娘,童姑娘,刚才漏看了,这里有一件,方才刚刚到!”
是一个浅灰色包裹。
打开,入目里面是一封短信,莺哥儿说,她药要的太急,况且杜明身体需要静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