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奴儿手拢了金发,她眼角细纹延展,昭示着极美下的衰败。
“莺哥儿,没人愿意吃剩饭剩菜,杜明爱的,也是童清,不是我。”
“我没办法舍弃过往,可我也永远回不去了,阿莺,我们在一起,只会伤害对方,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来的快活。”
莺哥儿竟觉得她说得有理。
“那他要去辽东,你不担心?”
依奴儿话语放肆:“对杜明来说,战死沙场,总比死在那个人手里要好的多。”
话虽如此,依奴儿在辞别莺哥儿后,转身就在杜明的房前徘徊许久。
却在意识到天光欲明时,悄然离开。
依奴儿要踏出院门,忽而翕动鼻子。
夜风淡淡,几乎叫人察觉不到存在。
但依奴儿却如临大敌地站住,她后退一步,只见无数人头自房檐慢慢探出。
数十人从房檐下一跃而下,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依奴儿这才明白,原来引起她警觉的,竟是那抹遮挡不住的血腥味。
杜明为人随意,府邸倒没有安排重防守。
待喝得头昏脑涨的杜明,强撑着要到门外透口气时,开门却被惊呆。
女子浑身是血,碧血剑铮然,面前是死一般寂静,目光在下移,粘稠鲜血蔓延至杜明脚下。
女子回头,眼眸冷淡似冰。
却莫名叫他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就在这种诡谲氛围下,一个没死透刺客,很敬业地发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只毒箭。
杜明能躲过的,但他没有动。
他在赌。
依奴儿显然也没想动,但看到杜明竟不闪不避,她心猛地一紧,想都没想将碧血剑掷出,正中那人后背,那人登时咽了气。
她早就冲上去,手扯住杜明肩膀,往自己这边带来。
她方才杀了那么多人,大气都没有喘,现在却抬眸看着杜明,眼眸中尽是慌乱。
“你怎么样?”她检查着杜明肩膀,“没有受伤罢?”
杜明眼眸中满是笑意,他伸手擒住她的手,再不肯放手。
他问:“你到底是谁?半年前,是你跟我接头是吗?你也是陛下的人,对吗?”
话音未落,杜明又摇摇头:“算了,都不重要。”
“我只问,你们之前见过吗?梦回春暖,并非我们的初次见面是吗?”
依奴儿看杜明的眼,竟有难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