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默砚狠狠怔在原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安苒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而陆屿白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去听医生的话,听完,心底仅存的那点希冀完全的变成了绝望。
合上眼皮陷于昏迷前的那一秒,他想——
他和安苒,彻底完了。
医院里片刻间便多出了两位病人。
安慈被从手术室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还在运转,但能不能醒来谁也不知道。
安苒心中郁结、心力交瘁、又受到了重大打击,所以才会导致昏迷。
目前最严重的是陆屿白。
他没有再像上一次那么幸运,这一次安苒的刀十分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只有一点很巧,刀刃插进身体的位置和上次的伤疤完全吻合,好像故意要撕开那道疤痕然后捅进心脏似的。
但没人有心思讨论这莫名的巧合,所有心内科的医生都在全力地抢救着陆屿白。
安默砚虽然没有受伤也没有昏迷,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的身体和心理都负荷太重,完全靠着本能在继续坚持着。
坐在安苒的病床边,安默砚腰身深深弯着,像是被压弯的稻穗,再也直不起来一样。
他平生第一次产生恶毒的想法:如果陆屿白死了就好了。
安家所有不幸的源头,都来源于他和他那该死的陆家。
安苒的父母死在陆屿白妹妹的手上,安苒的痛苦是陆屿白给的,现在就连安慈,也是因为陆屿白的合作项目到北京来,才会发生车祸。
他死了,说不定一切的不幸就可以全部结束了。
但安默砚更恨自己。
他没能保护母亲,更没能照顾好安苒,他同样罪不可赦。
恍神间,病床上的安苒突然动了一下。
安默砚连忙抬起头去看,她却没醒,只是嘴唇翁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俯下身,只听她声音虚弱。
“陆屿白……”
第四十五章
听清安苒在梦魇中呓语的那个名字,安默砚浑身血液像是一瞬结了冰。
他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为什么……为什么安苒会用那么委屈的声音,喊陆屿白的名字?
难道在她的心底,对于这个安家的仇人,其实还存有不舍和留恋吗!
不会的,安苒明明比任何人都恨陆屿白,不可能对他还留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