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归优秀,但也不能太骄傲嘛。”
……
楚婉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趟回程,又得经历一番天旋地转,早在前些天,就开始忧心忡忡的。可也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里的酸梅和肚脐上的生姜片起了作用,还是太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回程坐船时,她的身体居然很争气,除了一点可以忍耐的不适之后,没什么其他反应。
与她相比,岁岁就显得可怜巴巴的了。
时时刻刻都精力充沛的小团子,此时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蔫蔫儿的。她的小脑袋很晕,小手和小脚也很晕,嘴巴张大,“呕”地一声。
“快拿个盆接着。”齐远航说。
楚婉给岁岁拿了个盆,在她面前接着,边上顾骁和顾莹轻轻拍着小团子的背,和大人相比,安年的手太小了,在妹妹的背上找不到空位,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拍。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妹妹也不是这么胖啊。
“吐吧。”楚婉揉揉孩子的小脸蛋,说道,“吐出来就舒服了。”
岁岁张大嘴巴,“啊啊哦哦”了好几声,嘴角往下弯:“吐不出来哇。”
大早上的,项静云担心岁岁吃多了坐船会不舒服,就只让她垫了一下肚子而已。现在小团子即便难受,也没什么可吐的。
楚婉既心疼又好笑,把岁岁抱到自己怀里:“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有气无力的小团子都是窝在楚婉的怀中。
她的小脸蛋冰冰凉凉的,贴着妈妈的脸颊,时不时都要虚弱地问一句。
“到了吗?”
“快到了。”
“到了吗?”
“快到啦。”
楚婉的耳畔充斥着小团子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相同的,还就只有这么三个字,但由始至终,她都很有耐心,连带着声音都是轻柔的,倒是让岁岁舒服多了。
“妈妈,你能给岁岁讲故事吗?”岁岁软声问。
“可以啊,岁岁有力气听吗?”
“有——哇——”小团子挣扎着说。
楚婉失笑,柔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森林里啊……”
安年好困,依偎在楚婉边上时,一不小心就被故事哄睡着了。
岁岁圆滚滚的身体窝在楚婉的怀里,小手软软地搭着她的胳膊,歪着脑袋,认真地听着。
边上,齐远航来回跑着去换热毛巾,顾骁将热毛巾敷在孩子的小脸上给她擦一擦,顾莹则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团子的脑袋好像不晕乎了,眨巴着眼睛,看着爸爸妈妈、哥哥、姑姑还有齐叔叔。
望着这一幕,船上的其他乘客的嘴角的笑容都变得温暖起来。
这小丫头的待遇,是真不错。
……
对于楚月而言,这个年过得太糟心了。
结婚之前,每当过年,她都特别期待。父母对她很宠爱,从小到大都给压岁钱,即便后来参加了工作,也不例外。他们很大方,给的压岁钱并不少,还会提醒,让她千万别告诉楚婉。楚月觉得楚婉挺可怜的,但她可怜惯了,也轮不着自己操心。那些年,楚月会拿着这些钱还有楚景山单位分的布票去做衣服,过年的新衣服一穿,大院里谁见了都要夸几句,她吃着零嘴、看着电影,等到太阳快下山时再回家吃年夜饭,过得有滋有味的。
可结婚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从大年三十到初三,她和祁俊伟从早到晚都在吵架,每当脾气一上来,曾经相爱的夫妻俩就像彼此是仇人似的,什么不好听的话都要往对方的心窝上戳。
就在初三那天,楚月又因为想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而跟祁俊伟吵起来。她说,从前处对象的时候,他从不吝啬,现在怎么连几两饭票肉票都不舍得。祁俊伟只是冷笑一声,问她知不知道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
楚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