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捧凌霄花,永远留在了选秀那日的宫殿门口。
后来,她果然再也没有见过圣上了。
一日偶然御花园,发现总管公公带了人在砍那树凌霄花,说是新晋位分的胡娘娘,思念家乡的红杏花,已经整株连根挖过来了,就等栽种在这了。
一刀下去,整树的凌霄花落在地上,明晃晃地颓乱了一地,还被踩了几脚,碾作尘埃。
厉凤行忽然觉得,心里的那树凌霄花,也被砍了一刀踩了好几脚,死在了同一天。
嗯。
后妃越来越多了,后宫也越来越热闹了。
一开始,宫闱规矩是要求所有后妃晨间给皇后请安,有孕的丽妃说皇后宫里的香闻不惯,怕是加了流产的麝香,要害她的龙胎。圣上便准了她不用来了,还罚了皇后的俸。
最可笑的是,她宫里从来就没有用过香。
东宫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仅仅隔了一道圣旨和一个谣言而已。
当然,毕竟是东宫皇后,倒也不至于无人问津,隔三差五总有些低位份妃嫔来找厉凤行,这个哭闹那个上吊,求东宫娘娘做主。
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宫闱女人斗来斗去求宠的伎俩。
为这孤独寂寞的东宫平添一份怪诞的荒唐。
毕竟,那些低位份的妃嫔不知道,厉凤行比她们还要很久没见到那个穿着龙袍的家伙了。她们想争宠,还不如去跳跳御花园的荷花池来得方便快捷。
不过也有好几次,荷花池没过了那个闻不得香气的丽妃的头顶,而圣上揽着新晋的骊婕妤,路过了那池水,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最后还是她差人,去把丽妃的尸体捞出来葬了,只因为他说过【姑娘,夜里水凉,泡太久对身子不好】。
夜夜笙歌,注定荒废朝政。
厉凤行觉得年少看过的那本禁书还是写得不到位的,像圣上这种男人,他们的爱倒也不算太身不由己。所谓选中三省六部宗亲的秀女,只是因为她们年轻秀丽,又恰好身家清白而已,不一定见得就是为了所谓的政治与朝堂。
身不由己?他开心得很!
最光芒万丈又最脏的男子,这句话还是说得轻了——哪有那么多的冠冕堂皇,脏就是脏。
这夜,十五月圆。
总管公公循例送来皇上毫无感情口谕,这句话听得厉凤行都倒背如流了:
“娘娘,今日胡娘娘身子不爽,圣上留宿西宫了。”
厉凤行倒也不给那阉人几分好脸色看,只是让他给南宫正淳带句话:
“本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