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忽然贴近千岛言,“千岛现在可是武装侦探社的人,问这么详细该不会是想窃取情报吧?”
后者神色自若,垂下眼眸咬下手中冰淇淋球的一角,“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已经听见了。”
“诶——”果戈里失落地拉长音调。
利刃破空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导,千岛言神色淡淡地伸出手挡住了刺向眉心的匕首,抬起眼眸望去只见对方唇边笑容不变,但那双眼眸里却沉了下去。
“我记得——我们约定过——千岛不可以再读我心声的哦~?”
“我也不想读。”千岛言不厌其烦地说道:“但是已经关不上了,这一点你或许去找罪魁祸首比较好,而不是在这里偷袭我这个受害人。”
他视线扫了一眼周围,幸运的是对方动作很快,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力,“另外,我不想因为你的偷袭被当做怪人,然后在三百只鸭子的养殖场里又添一所杀猪场,引起一片尖叫。”
果戈里愣了愣,手中的匕首宛如变魔术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秒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到身旁路人频频侧目之后,他伸出手指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
“千岛的比喻总是十分奇妙,可恶——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跟我争夺顶级魔术师的这把交椅!”
“不,我对这个没有兴趣。”千岛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相比较之下我觉得你们组织的名字也很不吉利。”
“诶诶?”果戈里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夸张,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本性如此还是这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一张面具,“哪里不吉利?”
“你看啊……”千岛言一本正经地为对方分析道:“「天人五衰」——而你们刚好五个人,这听起来你们五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次性物品一样,迟早要挨个死。”
“……”果戈里沉默了一下,他有些惊恐的开口,“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惊恐慌张的表情没有维持一秒,下一瞬间他有皱着眉头看向千岛言,“难道说这是千岛的诅咒?”
“……其实我没这个意思。”千岛言吃掉手里最后一块甜筒壳。
一直排着的队伍也终于轮到了他们,果戈里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千岛言对面,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似乎是觉得对方此刻的安静有些反常,千岛言想了想,出声安慰道:“下次即使我听见了,也不会再说出来,这样的话你会觉得开心一点吗?”
“这可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呢,千岛。”果戈里没有把脸对着千岛言,因此后者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反而会因为这种原因而一直猜忌着你究竟读到了哪种程度,那种宛如被解剖深入灵魂的束缚感——”
果戈里看过来的眼眸里浮现出不知是哀伤还是怜悯的神色,“你能明白吗?千岛?”
“我能明白吗?”千岛言重复咀嚼了一遍对方这句话,他嘴角噙着笑,“那么,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独自去往欧洲吗?”
“为了摆脱费佳的控制。”他眼眸中神色阴郁,化不开的猩红宛如成为了凝结的血,“你又能明白你现在所处的牢笼吗?果戈里?”
“你加入「天人五衰」真的是出于你自己的「自由」吗?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事实上,费佳的操控是无孔不入的,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被他干扰的因素在其中?”千岛言视线漫不经心地瞭望着窗外的海,说出的话像是心血来潮,也像是在认真剖析什么。
“那么——”果戈里眼眸微转,落回了千岛言身上,后者脸颊边金色的碎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千岛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给我打造牢笼呢?”
没等对方说些什么,指尖果戈里忽然夸张地捧着脸颊,仿佛从什么噩梦里挣脱了一样,“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又被千岛牵着走了!你现在绝对是在想方设法把锅甩给费佳吧?绝对是吧!”
说着他越发笃定,“伟大的魔术师果戈里已经看穿了你的计划——!”
千岛言收回视线瞥了一眼对方,微微点头,有些敷衍着说道:“嗯嗯,你说是就是吧。”
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他们上达到一个高度时,整个横滨都可以收入眼帘,波光粼粼的大海在阳光下卷起浪花,雪白的海鸥划过天际,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于此停滞。
“千岛,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点费佳的影子,包括现在也是。”果戈里意味不明地开口,他面朝玻璃窗那边,看不出表情。
“如果……你先认识我的话,兴许就会说费佳身上有我的影子。”千岛言散漫地看向窗外。
处于顶点的他们开始缓慢下落。
“不过,果戈里。”他话音一转,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你现在传送出舱外,你就可以体验一把飞鸟的感觉了。”
“哇呜——这是谋杀吧!”果戈里发出一声悲鸣,“我可没有千岛那样非人的自愈能力!提问——难道千岛舍得让我摔成肉饼然后登上报纸吗?!”
“我觉得你应该摔不死……”没等千岛言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