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下楼。
傅斯冕出现的时候,大厅里自然而然地安静了下来,他们朝上看去,青年戴着眼镜,气质亲和,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手段无情和冷血。
周时轲在离傅斯冕最远的一张单人沙发里窝着,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站起来,他又不和傅氏谈生意。
他抬起眸子,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傅斯冕身上。
对方穿着黑色剪裁合身的,十分具有商务性的西装,身形挺拔,说话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随和。
周时轲透过他,看见了少年时代的傅斯冕。
那时候的傅斯冕,身形略单薄,言语间是好学生和好家世带给他的倨傲和清高,常常一个眼神,就令人觉得自惭形秽。
少年时代的周时轲是个混账,自然而然地就喜欢上了这种所谓的好学生。
可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周时轲那时候没有亲身经历过,后来终于切身体会了,傅斯冕披着好学生的皮,行为心机却远比他们这群整日被骂小兔崽子的富二代来得深沉恐怖得多。
也要心狠无情得多。
周时轲看得厌烦,放下酒杯,站起来朝后边无人的休息区走去。
傅斯冕的眼神在男生的背影一扫而过,而后收回来,朝在场的人微微点头,“以后,还请各位多指教。”
说完后,他便想下楼去找周时轲。
特助眼疾手快拦住对方,“傅总,现在不行。”
今天这么多人,傅斯冕不能就说这么几句官话就离开,他再怎么都得下去同他们说会儿话。
大家都等着呢。
而这边的周时轲,直到远离了会场中心,他才停下来,侍应生过来问他是否有需要,他摇头,抬手松了松领带,从柜子上选了一瓶威士忌,瓶盖在桌角上一磕,开了,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侍应生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一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穿过休息区,后边就是酒店的室内游泳池,酒店内开着暖气,水也调了温度,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前边,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周时轲找了一把躺椅躺下,觉得那种推杯换盏衣香鬓影的局,不太适合他。
早知道就让方卡来的,无聊透了。
一瓶威士忌去了一半的时候,他含了半口在嘴里咽着玩儿,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你好。”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还有些沙哑。
烟嗓?这是周时轲的第一感觉。
他有些迟钝地回过头,眯起眼睛打量来人,“有事?”
“我叫宋归延。”他在周时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穿深蓝色西装,举止话里的语气都是典型的北城生意人,跟周时萱他们是一个世界的,开口闭口都是企划投标中标开会散会。
周时轲看了他一会儿,慢腾腾收回视线,“哦。”
“我希望你能自我介绍一下,我很喜欢你。”宋归延的话虽然直接,但语气温和,带着笑意,很难令人反感和拒绝。
可惜他遇上周时轲了。
周时轲将嘴里剩下的一点儿酒咽干净,唇上残留着沾上去的酒液,他弯了弯眸子,言语无情,“我对您不感兴趣,抱歉。”
宋归延离开椅子,在周时轲旁边蹲下来,眼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