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落在地平线,金色蜿蜒逶迤到山坡的另一头之时,黎默言和随行的几个工作人员该告辞了,他同周时萱握手,又看向周时轲,眼神和缓坦然。
“阿轲要是继续在娱乐圈发展,一定会很了不得的。”黎默言推了推眼镜,真心实意地夸奖。
周时萱笑了笑,“您别夸他了,看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离开周家的球场,上了车后,黎默言松开衣服上边的扣子,呼出一口气,冲身旁的助理伸手,“手机给我。”
黑色的常务车驶出将绿未绿的草坪,驶往底下钢筋水泥铸造的巨大森林,市里已有点点霓虹亮起。
车内安静得只有同行的几个人的呼吸声,电话里男人清冷的嗓音清晰地传入耳朵里,众人只听着,便已经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见到了。”黎默言低声回答。
“阿轲挺好的,跟周时萱一起,还有一些朋友,他朋友们都对他很好。”
“谈得挺好的,作为交换,周家帮扶傅氏娱乐在北城发展,傅家要帮周家挤进药品产业,这个你早就说过,是没问题的,所以过程是顺利的,周时萱与传言里一样,聪明冷静,也的确非常宠阿轲。”黎默言已经说得很含蓄了,周时萱对周时轲,岂止是宠,那只能说是,纵容!
电话那头的人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才听见艰涩地开口。
“阿轲他,有没有问起过我?”隔着手机,好像都能感觉到男人的紧张。
黎默言没有说话。
他不回答,就是回答,傅斯冕是聪明人,他明白黎默言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嗯,我知道了,”傅斯冕轻声说,“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过了好久,车内才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跟我们一起打球的周时轲,就是傅总以前的男朋友吗?”说话的是总部那边研究所某个组的组长,公司老人了,胖胖的,看起来非常亲近友善。
黎默言点头,傅斯冕没有要隐瞒众人的意思,傅斯冕作为傅家现在的掌权人,不在江城坐镇,不管不顾要来北城,就已经代表了他根本没有打算遮遮掩掩。
赵组长咂咂嘴,“江城和北城,这么远,他俩网恋?”
黎默言:“”
车内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知情的人说:“不是,是傅总和周小公子分手了,傅总来追人来着。”
“为啥分手了?”赵组长持续好奇。
这这就无从知晓了。
两人这么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家世,为什么要分手,他们也很不解。
唯一知情的人就是黎默言,但黎总肯定不会说。
天色暗下来。
地平线上飘着的最后一线红云消失的时候,球场各处亮起了灯,还是初春,冷得人缩脖子,球场的工作人员抱着一摞棉服过来,要给这些少爷们披上。
周时轲挥开递过来的羽绒服,面无表情,挥杆就是一个球出去,一杆进洞。
他踢了一下脚边趴着的阿周,“去捡球。”
阿周立马坐起来,竖起耳朵,撒开蹄子往那边跑。
杨上臣看得直乐,“你整天逮着它整,那球非让他去掏,掏得一身泥,你看边那几个大坑,都是它刨的。
周时轲将杆丢到旁边桶里,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热水,抿了一口,说道:“它不在外边玩够,回家就得刨我妈的花,但每次都是我挨骂。”
这群人,大部分家里都养了狗,养的还都是比较烈的犬,属于市区禁养犬种,因此,他们也从不带狗到市区,一般都圈在院子里。
家大业大的,还不够几只狗跑?
但像周时萱这么大手笔,把房子铲了用来遛狗的,没有。
他们也说起自家的狗来。
“我家大马也是,别提了,上个月把我妹妹的作业撕了,我妹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