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你看也没用”大过年的,他们也不会真报警,像这种闹事的,带到他们这片的办公室教育两句就得了。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人带走,就碰上了休假的两名片区派出所的便衣,瞅见两个保安围着一个青年,就走了过来,问清楚之后,其中一个人搓搓手,“走一趟吧就?”
傅斯冕本可以不去,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就叫人解决了这件事情,可是他却没有,一名保安陪同一起到了拘留所,两名休假的职员还要回去过年,送到之后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保安又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描述了一遍他是如何将周时轲打得鼻青脸肿的过程。
值班的人听见另一方是周三顿时无语了。
“这小兔崽子,过年也要给我们找活干!谁揍的他?让我来看看。”他走到外面看见了傅斯冕。
傅斯冕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里,通身气派与这里格格不入,听见里边出来了人,他只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br>
对方在看见傅斯冕之后神情变得复杂,他望向等着他主持正义的保安,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是周三被打得鼻青脸肿?”
保安睁着眼睛说:“对啊,没错啊,我亲眼看见的。”
“”
“那就在这里待会儿,大过年的”他扭头瞪了一眼保安,“大过年的,你缺不缺德?”
这片区有钱人不少,他也不是没见过真有钱的人,但是像进了拘留处还这么淡定的有钱人,没有。
哪个不是扯着嗓门打电话,让家里人赶紧来。
但这个面容看不出来是不是姣好的青年,却一直安静地坐着,不吵不闹,着装整齐,神色淡然,不过周身的冷气让这里的人都不敢和他说话。
傅斯冕从来没进过拘留处,外面已经进入了新年倒计时。
以往这时候,他都是和周时轲通着电话一起迎接新年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拨出去,果不其然,已经被拉黑了。
机械的女生告诉他电话无法接通的那一瞬间,傅斯冕眼神变得像受了伤的家犬,漆黑湿润,之前的狠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想过周时轲会离开自己,就像他一直也没想过,周时轲可能不会原谅他,更加不会等着他处理好所有事情后,再原谅他。
傅斯冕在这里呆得越久,就越发的清醒冷静。
他其实知道自己做的哪些是错的,不管是合同,还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本想将过错推到对方头上,责备对方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可扪心自问,他难道看不出来阿轲眼里的失望和落寞?
几乎每一次失望,傅斯冕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在感情上犯糊涂。
但他不会让感情影响本来的计划。
在他本来的计划里,他将与阿轲的事情放到了最后处理,他没有觉得无所谓。
傅斯冕彻底剖析了自己,他承认,他只是觉得,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阿轲不要他了。
青年的眸子熄了下来,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樽雕塑,失去了生机。
值班的大叔吃着家里送过来的饭,他在门外,打量了这人半天,最后咂舌,“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啊,你不会真想留在这里吧?”
“大过年的,呆这儿多不吉利。”
“我看你穿的戴的不比那周家小兔崽子差,怎么被揍成这样了?他带了人?”
大叔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小兔崽子啊,初中尽惹事,他家离这里不太远,学校也就在旁边,他跟他那群朋友经常过来这片玩儿,不过上了高中就很少看见了。”
傅斯冕看着面前的地面,神色平静的听着,他觉得挺有意思的,毕竟他从未见到过真实的周时轲,现在只能从别人嘴里听说。
“这么几年没见,我还以为他学好了,结果还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大叔感叹着,脸上并没有出现真实的嫌恶,只是像个长辈一般的感叹,“你惹他做什么?好多人都不乐意招他的。”
到了后半夜,拘留处的门紧闭着,北城的风在外面刮出了哨子音,路灯上挂着的灯笼被刮得东歪西倒,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拘留处的灯管惨白冰冷,十分符合傅斯冕此时此刻的心境。
唐冬冬和孟擎到的时候,傅斯冕半耷着眼皮,靠在墙上,值班的大叔看见孟擎,“哟,你认识?”
孟擎看了里头一身狼狈的傅斯冕一眼,头皮发麻,“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