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走回去,拿起你的包,跟他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好。”陆姝站起来。
“嗯。”
“然后呢?”陆姝等了半天祁宇也没接着说,她问道。
“然后?”祁宇皱眉,“然后就走啊,难道还要站在那儿等他同意?”
“唔……我的意思是,不用去前台买单?”就算是等对方同意再走也是正常的礼貌吧。
“为什么要买单?”这回轮到祁宇迷惑了,“和你吃饭的是女人?”
“那倒不是……”
“那你买什么单,一个男的出来吃饭还要女的买单,他也好意思?”
“……好。”陆姝想了想还是把“尽地主之谊”几个字吞了回去。
“你别挂,就拿着手机,有什么走不掉的,我陪你走。”
“好。”
陆姝拿着手机,走回包厢,拿起自己放在座位上的包,对易桓之深深鞠了一躬,庄重得仿佛在参加遗体送别会,再把祁宇教她的话原封不动得还给易桓之:“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没等易桓之说话,陆姝就转身走出包间,逃似的离开了日料店。
陆姝快步走到街转角才停下来,努力平息凌乱的呼吸,语音那头的祁宇等她完全平复下来才柔声说道:“小蛋糕,回家吧,有事打我电话。”
“好。”陆姝望了望日料店的方向,还好,易桓之没跟过来。
“如果害怕,随时给我打电话。”祁宇说得郑重。
“能害怕什么,我这么大个人了。”陆姝放松了不少,笑道。
“逞什么强,毕竟是女孩子。”
“好。”陆姝有些感动,多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大概从爸妈分居那天就没再有人对自己说过了吧。妈妈只教会她坚强,没教过她也可以示弱。
她想了想,还是给爸爸发了条信息,问他最近过得怎样,身体是否还好。几乎同时,爸爸就回了电话,父女俩很久没说话,有些微妙的生疏。
陆姝这才知道爷爷前几天脑梗住院了,年纪大了,只能保守治疗。陆姝记挂着爸爸糖尿病经不起累,问他陪床累不累,并表示可以来医院照顾爷爷。
“不用了,你一个女孩子,平时上班就够累了,下班还干这些脏活累活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的脾气,照顾他只有受气的份。”
“总要有人干吧,你退休了身体也不好,要是请护工,爷爷脾气不得更大。”
“你别管,管好自己就行了。”爸爸敷衍了几句,又关心了几句陆姝的工作,挂了电话。
陆姝想了想,回家还是把爷爷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妈妈。爷爷退休前大小是个领导,脾气坏,总爱揪着子女照顾不周的地方到处说嘴,奶奶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大姑小姑都因此跟他闹得很不愉快,这次爷爷住院都只肯出钱,不肯出力。
“住院多久了?”陆姝妈倒是一点不着急。
“一个多星期了吧?”陆姝也不是很确定,“我爸没说具体,只说没什么事,不用挂心。”
“他都说了不用挂心,你紧张什么。”
“……总觉得不去看一眼,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怀孕的时候,他指着我肚子说要生个女儿他医院都不来的时候,我看也没人觉得不好。”陆姝妈想起往事还是十分生气。
“妈,多少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