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声响起,如意端来一盆热水:“大人,赶紧烫烫脚躺会儿。”
邵璟却完全没有睡意:“你立即往明州走一趟,给主母送封信。”
“是!”如意连忙准备笔墨纸砚,伺候邵璟写信。
邵璟的信写得并不长,用语也很隐晦。
用火漆封好信封,看如意出了门,他躺到床上,脑子仍然乱纷纷一片,除了对复杂局势的担忧之外,更多是对妻儿的牵挂和愧疚。
说好此生要把田幼薇照顾好的,却在她身怀有孕,最需要照顾之时离开了她,留她独自面对那些糟心事。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看门的婆子小心翼翼地道:“三爷,四爷有事寻您。”
穆冰的大嗓门无比响亮:“三哥,三哥,你还没起吗?我娘说了,初二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虽然三嫂不在,礼不可废,您必须去岳家拜年,礼品她已经备好了。”
邵璟只好打起精神开了门,放穆冰进来。
穆冰鼻子灵,使劲抽着鼻息道:“有酒味儿,而且是好酒,三哥你吃独食!”
穆氏家规严,子弟无事不得饮酒,更不许喝醉,穆冰偏偏有些喜欢好酒,这可苦了。
邵璟一笑,俯身从柜子里抱出一坛子酒扔过去:“故都丰乐楼二十年的眉寿酒,拿去!”
穆冰欢喜不尽,道一声谢,抱着酒坛子飞快地走了。
被这么一闹,邵璟是彻底没了睡意,索性收拾出门,去田家拜年。
路上遇到好些同是回岳家拜年的官员,好些以往与他交好的人都假装没看到他,扭着头避开了。
邵璟不以为意,之前是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光明磊落的,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走到大街上,忽见迎面来了一队装饰奢华的宝马香车,那香味儿飘得满大街都是。
小厮松墨打听一回,道:“是周相家接女儿回娘家呢。听说梁家不肯放人,说是梁三奶奶新寡,尚在热孝之中,不方便出门,为此两家人险些吵起来。”
邵璟立刻拨转马头往隐蔽处躲去,不想再和周袅袅有任何交集。
有人大声喊他:“邵兄,邵兄!”
他回头,只见人群之中挤过来一个衣着鲜亮的纨绔子弟,笑嘻嘻地看着他道:“我远远瞧着一个人和神仙似的,猜着是你,果然是你!”,!
道霍继先在想什么,只吩咐如意:“去安排几样小菜,我与霍先生小酌几杯。”
没多少时候,酒菜上桌,二人就着酒,天南海北的聊。
天将亮时,外头飘起了小雪。
霍继先揉揉发红的眼睛,起身和邵璟告辞:“邵爷,属下这就走了。”
邵璟不在意地挥手:“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霍继先却拜倒在地,不等邵璟去扶,他自个儿站起身来,抓着他的刀,大步离去。
如意打着呵欠收拾桌子,评论道:“霍先生这次来,感觉怪怪的。”
邵璟心思微动,快步追赶出去,只见一片昏暗之中,早就没了霍继先的影子。
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们之间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鸡叫声响起,如意端来一盆热水:“大人,赶紧烫烫脚躺会儿。”
邵璟却完全没有睡意:“你立即往明州走一趟,给主母送封信。”
“是!”如意连忙准备笔墨纸砚,伺候邵璟写信。
邵璟的信写得并不长,用语也很隐晦。
用火漆封好信封,看如意出了门,他躺到床上,脑子仍然乱纷纷一片,除了对复杂局势的担忧之外,更多是对妻儿的牵挂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