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区区两日体验卡就能收买的人吗?
戚履冰笑了,虽然身在台上却恍若无人,神情恣意如在烟霞外。
修士收徒弟和凡人生孩子,原因都是一样的,自己早晚要死,得找个什么玩意儿延续自己生命。
戚履冰从不收徒,他只想自己飞升,得以长生不死。
收徒,就是在浪费光阴。
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系统告诉,他都已经浪费光阴了,不妨再多浪费一些光阴?
如果说收霍越是他万般无奈下的破釜沉舟,借由她的修行磨砺,得以让自己在绝境逢生,那再收一个徒弟是为何?多个备选吗?
戚履冰垂下眼睛,灰字不依不饶,似乎在催促他去收徒。他直接取过葛带,闭眼系在双眼上,图个清净。
台下客本都是好事者,他们此时看见游宾白离去,说书的仙师又蒙目下台,更觉热闹非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仙师蒙目是何意啊?”
“这谁知啊?难道是愧疚难当,无颜见人?”
“若是无颜见人怎么只遮住眼睛?我想仙师是不想看我们这些俗人。”
“也许是看见满地尸骨,不忍直视了。”
这些散言碎语,戚履冰是充耳不闻,他被灰字闹得连神识都不想外放,就这么凭借记忆残存的感觉往外走,分辨着声音远近来避开人。
好在纵然再流氓泼皮,在修士面前都会上缴有三分尊重,他一路迈过门槛没有碰到任何人。
白鹿不择荫,就卧在房檐下等着,此时哒哒跑来,直接就站定在他面前。
戚履冰翻身骑上白鹿,让白鹿带着他走。
白鹿漫无目的,便顺着自己心意往闹市里去。尽管遮着眼睛,戚履冰也能感觉到人们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如果他不是修士,早就被以造谣生事的罪名直接扭送官府了,而现在他们只是看着他,等别人去报官而已。
戚履冰正好也是在等着人来找他,只可惜第一条鱼没上钩,他还
险些被系统搭进去。
闹市人来人往,可这般神仙气度的道人却难得一见,使得当胪女频频回眸,卖鱼翁情不自禁近城门。
“在下金吾将军石勇,仙师请暂且留步,不知可否往府衙一叙?”
戚履冰没睁眼,只听脚步声,便知这拦在路口的人话虽然说得恭恭敬敬,身后却跟着不少兵马。他们极有规矩列队站立,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
没记错的话,金吾将军相当于青华宫的执法堂主,带人来此是他问造谣生事的罪。
但……来得也算正好。
戚履冰笑道:“将军既然如此说,那就请带路吧。”
金吾将军见他识趣,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抬手让士兵开路,于是满都城的人都见到了这浩荡队伍。
毂宁城东,大小官署府衙林立,金吾卫的府衙就在其中。
低眉顺眼的小吏上茶后,金吾将军取了佩刀,就手横放在桌子上,对戚履冰说道:“仙师请。”
戚履冰微微睁眼,却没用动那杯茶盏,只问道:“石将军,你知道贫道为何在茶楼对众人说二十年后太息军会攻破毂宁城吗?”
金吾将军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不通文墨,却也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可磐宁城为人所占,太宁国只剩下这座国都了,毂宁城的存亡就是太宁国的存亡,不同一星半点的闪失。
他面露纠结之色,最终沉吟片刻,正色说道:“仙师请赐教。”
戚履冰轻笑,第二条鱼上钩了。
等到城头云收天色暮,戚履冰才走出衙门,他却看见石阶前站着一个紫袍长须的男人,正拿手引逗石狮子。
他回过头,看见白鹿和道人,笑道:“光禄大夫栾沽,请仙师过府一叙。”
戚履冰微微颔首,他的第三条鱼也来了。
光禄大夫没有坐上马车,只步行与骑鹿道人同归,府中促膝长谈,天边已经露鱼肚白。
戚履冰没接受栾沽的好意留府小住,孤身在寥寥晨星中离开。
满身风霜的富商搓着双手,堆笑着上前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