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履冰脸上的神情依旧平和,但他内心却不怎么平和。他抬头看向霍越,霍越站在原地也看向他。
她看不见。
戚履冰走到土坑旁,捡起坑里随葬的挟飞霜,与灰色小人共舞起来,每一式向砍向小人。
霍越见此连忙提着宽大重剑,跟在戚履冰身后模仿起动作。
等到小人停下来,戚履冰也收起刀。
霍越早已感受到随剑招而动的磅礴灵力,似乎某个午夜噩梦已经不足为惧,她略显激动的看向戚履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剑法?”
戚履冰道:“断岳雷鸣剑。”
霍越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像刚拿起重剑时觉得古怪,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快意。她提起重剑,完全依靠筑基修士灵识所带来的强
大记忆力,一招一式的练起剑。
戚履冰看了一会儿,便也走到旁边吊嗓子。
王倦儿避开霍越舞得虎虎生风的重剑,小心翼翼跑到桃树下,抱着一只母鸡听戚履冰掉完嗓子,又开始唱起莫名其妙的歌。
“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
她听着不觉也有些技痒,便唱起原先在楼里能引人一掷千金的《十香词》。
“青丝七尺长,不知眠枕上。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试开胸探取,堪比颤酥香。哪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
戚履冰听到王倦儿的靡靡之音,不禁回头冷眼看向她。
王倦儿笑了笑,先拿绣帕遮住半张粉面,装出一副愧疚难过的模样,才好奇的问道:“仙师,你修炼为什么要唱歌?”
戚履冰并未回到她的话,只是转过身继续唱歌。
他修习的功法是《大道歌》,既然名为歌,自然是要唱的,要不然为何以歌为名?
这都想不明白,一看就没有修真的天赋。
王倦儿见此悻悻放下老母鸡,提裙跑到了霍越那边。
霍越练着剑,就看见王倦儿过来摆动腰肢,在她面前跳起一支惊鸿舞,婉转婀娜,仿佛天女。
她放下手中的重剑,将它拄在地上,“你这么高兴的吗?”
王倦儿笑道:“当然了,你和仙师都是筑基修士,我就终于又可以过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了。”
霍越闻言不禁问道:“你自己准备吃什么?”
王倦儿敛袖道:“奴家这种蒲柳命是可以喝露水就能活的。”
霍越:“……”
她没有师父无视人的功力,只能看向桃树旁的道人,用力压歌声的高呼说道:“师父,不是说倦儿和弟子一起学剑,好互相督促的吗?要不要让倦儿和弟子学一样的剑法啊!”
戚履冰听到霍越的声音,转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王倦儿,轻轻点了头。
霍越笑道:“那弟子这就教她。”
说完她就拖剑走向王倦儿。
王倦儿这回是真哭了,连忙摆手向后退,“不,仙姑,不用了,我这种□□凡胎是不能修炼的,教我是浪费你的时间。”
霍越道:“教倦儿怎么是浪费时间,九州世道如乱混乱,倦儿也该学些自保术。”
王倦儿欲哭无泪,却只能委屈的低下头,捡起了一把轻轻的小剑,又在霍越威逼的目光中,放下这柄小剑,选择了剑堆里最重的那个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