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奴立刻扶住她的手腕,两个人一同往外走。
因为今日要出门,赵乐莹特意没用早膳,和砚奴一到东湖,便找了家摊子坐下。
“我要吃汤圆。”两人今日都是便装简行,赵乐莹便随意了些。
砚奴应了一声,要了碗汤圆给她。
赵乐莹吃了一口,视线便落在了其他吃食上,砚奴不等她吩咐,立刻过去买了。不多会儿的功夫,两人面前的小桌上便摆得满满当当。
“老夫摆摊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您二位这样吃早点的。”摊主笑道。
赵乐莹也跟着笑:“我家中管得严,平日鲜少吃到这些,好容易能出来一趟,便想都尝尝。”
她这句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出来不算少,家里也无人敢管她,真的是砚奴确实不大喜欢她吃这些摊子上的东西,每次她要吃时,他便各种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有像这样偶尔出门游玩,才会纵着她。
“您买这么多,怕是要吃不完的。”摊主提醒。
“无妨,我身边这位胃口还是不错的。”赵乐莹说着,只吃了两口的汤圆便推到了砚奴面前,砚奴面不改色,直接拿着她用过的汤勺舀了吃。
赵乐莹又尝了尝油条,还是只吃几口便递给了砚奴,砚奴负责将剩下的都吃了。两个人安静地配合着,很快一桌子吃食便没了大半。
摊主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砚奴吃完最后一份东西,他才不由得赞道:“还真是半点不浪费,小娘子,您家夫君可真了不得,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吧。”
夫君?赵乐莹和砚奴同时一顿,砚奴张嘴便要解释,赵乐莹及时拉住了他,笑着答道:“确实是练家子,在大官家里做侍卫的。”
砚奴放在桌下的手逐渐攥紧。
“怪不得,这身板,还真不是一般的结实。”摊主又夸。
赵乐莹含笑应了几句,便找借口带着砚奴离开了。
两人走出很远,砚奴才突然问:“殿下为何不解释?”
“麻烦。”赵乐莹回了两个字。
砚奴眼神一暗:“是。”确实麻烦。
赵乐莹听出他情绪不对,立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然而他表情平静,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岸边租了条小船,赵乐莹在砚奴的搀扶下上了船,坐在船头四下张望。砚奴站在船尾划桨,视线始终在她身上。
正是清晨时分,湖面上一个人都没有,赵乐莹坐了片刻,突发奇想脱掉了鞋袜,挽起裙子便将脚泡到了水中。
“殿下,不雅。”砚奴看到她莹白的脚趾,不由得蹙起眉头。
赵乐莹用脚趾拨了拨水:“又没外人。”
她不当回事,砚奴只得四下看了一圈,朝着湖中心划去。
赵乐莹低着头看水,看得久了眼前有点晕,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还没等她坐稳,一只宽厚的大手便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起头,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
“看水看得久了,会头晕。”砚奴说着,将她的两只脚从水里抬了出来,手指所触碰到的地方,已经冰凉一片,“殿下冷吗?”
“不冷,”赵乐莹动了动脚趾,“你知道会晕,为何不提醒本宫?”
“卑职提醒了殿下会听吗?”砚奴反问。
赵乐莹扬眉:“不听就不说了?你就不怕本宫掉进水里?”
“卑职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砚奴说完,从怀中掏出锦帕,一点一点擦她脚上的水。
他的手指时不时会碰触她的脚心,赵乐莹觉得痒,总忍不住后退,砚奴几次都没彻底擦干净,最后无奈地看向她:“殿下。”
“……太痒了。”阳光下,她的脸红扑扑的,鼻尖上沁着细细的汗。
砚奴看得喉结动了动,最后生生低下头,用自己的袍子直接将她的脚裹住擦了擦:“这样便不痒了。”
“嗯。”赵乐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任由他用袍子继续抱着自己的腿,直到双脚恢复温暖,她才缓缓开口,“好了。”
砚奴垂着眼眸扯开锦袍,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鞋袜仔细为她穿上。赵乐莹低着头看着他熟稔的动作,心跳突然有些快了。
“殿下,好了。”砚奴开口。
赵乐莹眨了一下眼睛,只觉得方才心跳快的一瞬只是错觉。
两个人在船上待了大半个时辰,又一同去骑了马、逛了集市,游玩了一整日才回府,快到家时,赵乐莹已经彻底没力气了,倚着砚奴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