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京都来的裴少爷很是看不上,一扭头却看到赵乐莹正盯着傅砚山的方向看,他愣了一下,好奇,“好看?”
“嗯。”赵乐莹心不在焉。
裴绎之扬眉:“哪里好看?”
“很白。”赵乐莹回答。
……傅砚山白吗?裴绎之迟疑,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灵光一闪,视线默默从傅砚山身上,转到了他旁边的小侍卫身上。
嗯,那露出的一截胳膊是挺白的,一张脸热得更是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嫩。
裴绎之无言片刻,没忍住笑了起来。
傅砚山一回头,便看到裴绎之愉悦的唇角,他沉默一瞬,拿着水袋朝二人走去。
裴绎之见他过来,立刻皱起眉头,在他即将靠近时挡在了赵乐莹身前:“你来做什么?”
傅砚山无视他,将水袋递给赵乐莹:“喝水。”
“不用,我们自己带了水袋。”裴绎之冷冰冰拒绝,将敌意表现在脸上。
傅砚山继续当他是空气,只是静静递着水袋。赵乐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将水袋接过,裴绎之的脸色顿时极差。
傅砚山看都不看一眼,扭头便走了。
“殿下,我这次戏如何?”裴绎之还黑着脸,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戏过了。”好歹也是昔日的京都第一才子,妒也该妒得文雅些,方才的模样太小家子气了。
裴绎之一听便知她在不满什么,不由得好笑地叹了声气:“殿下,你当真是不了解男人。”
赵乐莹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帐篷很快全部搭好,周围撒上防蚊虫毒蛇的草药粉之后,赵乐莹便直接进去歇着了。裴绎之对狩猎不感兴趣,也跟着她到帐篷里坐下。
下午时傅砚山带着众人去了山里,怜春等女眷则留下生火做饭,而赵乐莹和裴绎之作为南疆最尊贵的客人,理所当然地留在帐篷里歇息,一直到晚上傅砚山等人满载而归,他们才从帐篷里出来。
已是深夜,帐篷中间的空地上点着篝火,年轻的姑娘小子嬉笑打闹,年纪大些的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时间热闹非凡。
赵乐莹到位置上坐下,裴绎之立刻端了酒肉过来,她顿了一下抬头,便迎上了他无奈的视线:“下人太少了,殿下若要做什么,只能使唤我了。”
这场景未免有些熟悉,赵乐莹扭头,又一次不经意间对上了傅砚山的视线,只是这一次对视之后,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躲开。
赵乐莹看着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好奇他的情绪起伏,是因为想起几年前那次广寒山游玩,还是想起了今日上午那个吻。
“殿下,看太久了。”裴绎之提醒。
赵乐莹一回头,便对上了他不高兴的眼睛:“……演的?”
“当然。”裴绎之继续板着脸,语调却十分轻快。
赵乐莹嘴角抽了抽,也不知对他是该夸还是该骂了。
她与裴绎之的互动,被傅砚山尽数收进眼底,他就这样看着赵乐莹的注意力被裴绎之全部吸引走,看着她没有再多看自己一眼,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篝火盛宴还在继续,一群小姑娘围着怜春众星拱月,聊到兴处时还闹作一团。赵乐莹这边就冷清多了,偶尔来敬酒的也都是大臣贵族,辈分上都比小姑娘整体长一辈。
赵乐莹很快便待腻了,于是先一步离开。
她一走,刚才还笑闹的怜春表情便淡了许多,小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哪句话惹着她了。
怜春静了静,恰好看到有人抱着艾草经过,立刻唤住了他:“营帐不得熏艾草。”
那人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刚割的艾草苦恼:“可是防蚊虫的药粉不够,若再不熏艾,怕不是要被蚊子咬死。”
“我那儿还有一些,你去马车里拿,艾草便不要熏了。”怜春坚持。
那人只好答应,怜春这才松一口气,又看了赵乐莹的帐篷一眼。
随着时间流逝,篝火越来越小,留在帐篷外的人也越来越少,随着子时一过,树林中传来乌鸦的啼声,四周便彻底安静下来。
裴绎之睡不着,便干脆起身出去散步。
营帐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篝火堆还闪着小小的火苗,他看着有趣,便捡了几块干柴,一点一点地往上添,让小小火苗得以延续,然后看着跳动不安的火苗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悦的声音:“驸马果然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