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颗棋子,已经按照她的计划,顺利地落在了棋盘。
她有了两把刀,下一步,便该是借刀杀人了。
七日后,庄帝女慕薇,薨。
这日赶巧,汴京竟还落了簌簌的细雪。
慕淮命礼部的太常寺卿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厚葬,容晞这日也为了慕薇的丧事奔波劳累。
徐太媛伤心过度,在丧仪上哭昏了数次。
翟太后虽被解了禁足,却并未来参加慕薇的丧仪。
得知些许旧事的太妃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
翟太后不来,是因为心里有鬼,不敢来。
徐太媛虽对容晞很感激,但容晞心中并不是滋味。
为她在做局之前,也是算计好了慕薇将不久于人。
她对徐太媛母女的关照,虽有真心,却也是掺杂算计。
待容晞回椒房宫后,丹香立即命宫人备了热汤,伺候容晞沐了浴。
参完丧仪后沐浴,一为驱寒,二为除晦。
容晞沐完浴后,倏地觉得,她对即将要发生的,还是存了几丝胆怯和恐惧。
既然都走到了这步,便不该生出这想法。
幕后布局的人就应该心狠,抛却所有不必要的良知,否则这棋局必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会枉费。
可此时,她的内心却是极度脆弱的。
越到这时候,她便越需要慕淮。
容晞坐在床侧,将娇小的身子蜷着,亦将脑袋埋在了双膝中。
殿外太监突地用那副尖细的嗓子亢声道:“皇驾到——”
容晞听到慕淮回来了,再不顾身份和端庄,就同从前做良娣似的,赤着双足便从寝殿奔向了殿外的男人。
慕淮反应不及,便见小皇后难得莽撞一次,如幼莺归巢般,扑入了他的怀中。
他本想训斥容晞,却见周遭都站垂头首的宫人,只得无奈地摸了摸女人微湿的发顶,低声道:“当宫人的面,你这样成何体统?乖,先松开朕。”
容晞依言松开了男人的蜂腰,掀眸看向他时,双目却蕴了层水,眼尾也泛红。
慕淮便当宫人的面,将小皇后横抱在身,抱着她进了寝殿。
容晞身量娇小,很方便被抱在膝怜爱,慕淮扳正了容晞的下巴,又啄了下她沐浴后温热的小嘴,轻声问道:“慕薇同你并无交集,何故这般伤感?”
她伤感,自然不全是因为慕薇去世。
容晞重重地阖眸,小声回道:“是臣妾无用,做做到一半,却又心生胆怯…臣妾属实不该这样。”
慕淮将指抚了她的眉眼,低声哄道:“晞儿不必胆怯,朕在你身侧,你什么都不必怕。朕会守你,也会一直护着晞儿。”
男人熟悉的体温和清浅的气息亦将她强势地缠裹,慕淮的这番话,自是让容晞心中动容万分。
她总算明白了慕淮从前的感受。
现下她心中空落落的,又带着稍许的郁结。
容晞想在慕淮的身上寻求慰藉,亦觉得,只有和他严丝合缝的交融时,这些郁结才能被抚平。
慕淮一贯凌厉凉薄的眼,看向怀中娇小的女人时,很是温和。
这时的他毫无防备,却见女人神情娇怯,竟是用小手将他推倒了。
待回过神后,这只磨人的娇雀已然覆在了他的身上。
容晞闭着双目,用柔唇口勿向了他。
慕淮扣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番口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