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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太妃问道:“这新后是怎么回事,传话太监去东宫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过来?”
翟太后淡哂,回道:“小官之女出身,又被新帝宠惯坏了,自是不会太守规矩。”
话音刚落,正殿便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后娘娘驾到——”
一屋子的太妃面色各异,有的讪讪,有的平静淡然。
容晞头戴华冠,着正红鞠衣至此,位份稍低的帝妃嫔还是从圈椅处起身,对容晞施了一礼。
容晞德太妃视线相触,德太妃唇角微牵,她亦回以微笑,表达了友善。
翟太后在容晞略施了礼节后,赐了她上座,自己则仍坐于正殿主位。
兰若这时从殿外走近,翟太后耳语,说殿站着数名佩刀侍从。
翟太后颔了颔首。
容晞款款落座后,于翟太后开口,语气还算恭敬地问道:“娘娘唤儿臣来,可有何事?”
翟太后眼里蕴着不明的笑,自翟家被抄后,她这是第一次见容氏。
容氏亦是。
翟太后也不想同容晞多寒暄,准备直入主题,便同兰若使了个眼色。
不经时,兰若便引了个年岁不大的宫女入殿。
容晞看向了那宫女,她步态扭捏,小腹亦是微拢。
她眸色微变,眉目亦是微颦,却是很快恢复如常。
容晞猜出了翟太后的意图,却不做声色。
翟太后这时对着满屋子的太妃道:“这宫女名唤阿锦,是哀家宫里的粗婢子,模样还算清秀。帝去世前,还是太子的新帝于醉中在御花园的亭榭中幸了她。”
德妃神色一变,看向了容晞,却见她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翟太后也瞥了容晞一眼,继续讲道:“幸了便幸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新帝既是未许这阿锦任何名分,那她便还是哀家宫里的一命宫婢。但几日前,哀家竟是发现她有孕了,这腹中既是有了龙嗣,那再做个宫女,便不太合规矩了。”
话落,容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锦。
她容貌只能算清秀,跟美这个字都不沾边。
容晞清楚慕淮的性情,他倨傲,轻易看不上别的女子。
如阿锦这样普通的宫女,并不能入了他的眼。
但那阵子,慕淮确时常尹诚饮酒。
容晞心中对阿锦怀了慕淮孩子的事,半信半疑。
德妃这时道:“皇帝在东巡的路上,并不在宫里,可皇帝这一走,却冒出了个有孕的阿锦来。这事属蹊跷,单一宫女的一面之词并不可信。再说,新帝的为人本宫清楚,断不会做出随意临幸宫女的事。”
翟太后却是轻笑一声,那双带着褶纹的眼定定地看向了容晞,嘴上像是在回着德妃的话,则却是在对容晞讲话:“从前这宫里,皇子收用宫女为侍婢的事还少吗?之前就曾有皇子让贱婢怀了身孕。这些,皇后应该很清楚罢。”
容晞听罢,唇角却是微勾,并未展露任何怒意。
翟太后是在指桑骂槐,她说这些,表面是在说阿锦同慕淮的事。
在是在暗讽她和慕淮从前的关系。
翟太后知道她曾经是慕淮的宫婢,她也是在没有任何名分时,怀上了他的孩子。
容晞语气平静,命那阿锦,道:“抬起头来。”
阿锦依言,调整了一下跪姿,看向了容晞。
容晞眼带审视,语带盘问,又道:“身子有几个月了?”
阿锦嗫嚅着答:“回娘娘,已有两月。”
算日子,是慕淮时常出宫尹诚饮酒的那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