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裂缺在天边突闪,那光亮再度打在了慕淮众人的身。
慕淮锋眉如墨般黑,面中悬着高挺精致的鼻,深邃凉薄的眼却是一眨未眨,瞧着竟种昳丽般的俊美。
容晞被雷声扰得心颤,待稍定了心神后,便立即孩子从慕淮的中夺了回来。
她低声命乳娘孩子抱回去,好好照看。
慕淮神色渐渐恢复,并准备这一整日的时间都荒度,入夜前还是去了书房。
中书舍人政事堂的折子送到了东宫,容晞一如既往地在书房内保持缄默,为男人细细地磨着墨。
见熏炉里的香灰渐灭,又往里添了香料。
慕淮批折子时很专注,喜人打扰,但容晞伺候这么久了,便能猜出何时需要喝茶水。
待备好茶水后,容晞刚要其端到男人边远的案,天边竟是又响起了一声彻雷,徒惹人心惊。
容晞是害怕雷声的,但做这差事多,还至于茶盏摔碎于地。
但茶盏置于案时,她的纤还是发抖,茶盏触案后,便发出了泠然之响。
慕淮侧颜立体精致,听到这动静后瞥了她一眼,问道:“孤在,算是雷,也伤到你,你怕什么?”
容晞语气关切,未回复男人的话,而是小声反问:“夫君…今日可心事?”
慕淮中的狼毫笔撂于案,缄默了片刻。
自己即重新登那个位置,前世丝毫未恐惧,今世自是也没恐惧,可心情却多少复杂。
前世死后,魂灵曾在雍熙宫的空飘了一阵,知道礼部的官员定的谥号为“武”。
武可以代表威疆武功之德,亦可代表穷兵黩武之过。
慕淮对父辈留下的江山基业自是着深厚的情感,前世虽夙兴夜寐般的勤政,但却寻到这么做的意义。
在容晞的面前,是太子,也是未来的大齐帝王。
剥离开这两个身份,只是慕淮,是容晞的夫君。
慕淮对身旁娇弱无措的女人命道:“坐孤腿。”
容晞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便小心地坐了去,慕淮调整了下怀中娇人的姿势,让她可直视着。
慕淮用指骨分明的拨了下她鬓边的碎发,低声问道:“晞觉得,孤会是个好皇帝吗?”
——“会。”
女人的嗓音很甜柔,回时却是毫犹豫,斩钉截铁。
格栅漏窗是风雨飘摇,怀中是软玉温香。
只听容晞又道:“妾身一直相信夫君,从很早之前,便很相信夫君。”
女人看她的眼神很恳切郑重。
人距离极近,慕淮在她那双如琥珀般澄澈美丽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稍显落寞的神情。
容晞的这番话,似是在往的心窟中断地注着力量。
身为帝王的,可以冷性薄情。
但独要对这个女人例。
容晞是的一切。
她在身侧,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齐国君主,亦自信再在父辈留予的疆土,实现自己的抱负。
容晞柔柔的话语安慰了,可慕淮仍想在她身寻求更深层次的抚慰。
看出男人此时此刻很需要她,容晞并没如往常般,羞赧地推拒。
慕淮单捧覆起女人的脸蛋,亦亲了亲她软小的耳垂,低声道:“书房还站在宫人,一会小点声哭。”
潇潇绝的霏雨终歇。
书房内的两个人也在平息着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