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丹香,有至少四名宫女是守在寝殿旁,随时等着慕淮和她的召唤。
那么这些宫女,也自是都听见了些什么,也都看见了些什么。
虽然今日她起身后,那些宫女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可她还是能从她们的眼神中,瞧出一丝赧然。
她身为太子妃,却被慕淮弄得一整日都下不来床,这看在宫人眼里,她们会怎么想她?
从前的她,也被还是四皇子的慕淮折腾得很惨,可待次日一早,她也能强撑着精神爬起来,继续做着自己本分内的差事。
真不是她被慕淮养得娇了,而是慕淮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怀珏儿的这几个月,也不是没给过他甜头。
可慕淮那夜的表现,哪儿像是十个月没嗜过荤的?
而像是,十几年都没嗜过荤的。
容晞曾有一瞬怀疑,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怀里了。
怎么求饶,这男人都不应,强势又霸道。
不过这也让她想清了一件事,原来慕淮在她孕期中,待她真的很珍,也很克制自己。
及此,容晞的眼睛还是含了层水雾。
慕淮一直观察着女人的神色,见状,他撂下筷箸,低声劝道:“莫再哭了,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
容晞并不相信男人的话,却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她想起今晨起身后,肚子仍有些鼓,便小声道:“夫君这样弄…这回…妾身很可能又会怀上孩子的。”
慕淮听罢,英隽的眉宇蹙了几分。
他看着容晞双颊一鼓一鼓地嚼着菜食,想起了她孕期的辛苦。
慕淮自是不希望容晞这么快又怀上孩子,她年纪尚小,频繁生养太损毁身子。
可喝避子药,长此以往,也会伤身。
慕淮锋眉微蹙,将嗓音压得很低,对女人道:“今日…先委屈一下,喝碗避子汤…日后……”
这话的后半句让他都觉得难以启齿。
慕淮抱拳轻咳了一声,随后故作镇静道:“日后提醒孤,不要弄进去。”
容晞柔美的双唇微微撅了起来,细声细道:“可…可之前妾身也提醒过夫君好几次的,可夫君总会忘呐,还是会弄进去的……”
小娇莺细声埋怨的动静也是啁啁啾啾的,可这声音却丝毫未驱散慕淮心中的躁郁。
慕淮面容冷肃,难得觉得,自己遇上了件很棘手的。
用罢午食后,慕淮一直阴着脸,却也未想出任何的解决办法。
他独站在东宫峻宇雕墙的阙楼上,凝神考着心。
太子那副严肃的神情,在底下驻守的侍卫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要的政事。
他们暗觉太子当真勤勉,就连休沐日都要心系国事。
——“夫君。”
女人甜柔的嗓音让慕淮止住了绪,他回转过身,见容晞已然穿戴整齐。
她今日着了身嫩黄色的水罗华褙,衣样是宽袖曳摆,里面着的内衬是百褶襦裙,衣襟上的纹样是繁复的瑞草花卉,衣袖上则绣着玉兔捣药图。
容晞半绾着长发,亦将两缕细细的乌发单独梳出,用红绳缠绕置于身前。
发上的簪物并不华贵,只戴着散碎东珠制的头花,和玉芙蓉样式的罗帛花。
瞧着倒像是某个未出阁的世家小姐,明丽纯媚。
慕淮见容晞这样打扮,觉得很新鲜。
还真像只可爱娇俏的小黄莺,让他直想将她抱在怀里,去揉她那张脸蛋儿。
慕淮神色淡淡,还是没控制住,待走到女人身前后,便伸手掐了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