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不太清楚是他在哪买的还是自己做的,毕竟他活这么久,能将玻璃跟微观结合在一起的印象也不过只有圣诞节的时候女同学喜欢送的玻璃雪球。
唱着歌下着雪,还有灯光在闪。
说不上不好看,只是千篇一律,过于寻常,比不上于砾桌面那些景观的万一。
甚至比不了那条丑巴巴的红色鲤鱼。
陈延眉梢轻动了动,看了眼时间这节课间还有七分钟。
七分钟属实不太长,但运气好的话,他能逮到于砾。
陈延将杯子放回座位,从后门出去径直上了楼。
要么逃课出校门了,要么跟陆文涛张铭他们在一起。
好歹算是个风云人物,做的事却刻意平凡普通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陈延走到13班后门,随便逮了个人让他帮忙叫张铭。
结果人不在,陆文涛在教室里做小抄,听见他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来,看见陈延眼睛都瞪大了一点,低声说了句“卧槽”。
声不大,但是惊讶得过分明显,成功吸引了陈延注意力。
他干脆抬脚就要往里走,陆文涛忙不迭地隔空唤了两声:“哎哎哎,别!我出来我出来了,我们老班不给外人进我们班。”
陈延用一种“你在说屁话”的表情看着他,后排几个人显然比他更觉得这憨批在讲屁话,有憨货甚至一脸莫名地碰了碰旁边人:“老班讲过?”
你们老班讲个鬼,整个年段就你们班跟茶馆似的一天24小时从教室到宿舍都在开门迎客。
陈延收了脚,冲陆文涛耸了下肩,退到了走廊上。
“哎你怎么上来了?”陆文涛一出来就问,跑出来的速度过快,路上还绊歪了一张桌子,所以说话声音都有点气喘吁吁狼狈的很。
陈延掏出手机扫了眼时间又塞回去,问:“于砾不在?”
“他为啥在啊?”陆文涛反问,“这狗逼现在整天就睡觉的时候才能想得起他亲爱的室友们了,我就像个等嫖的黄花大闺女。”
陈延:“……黄花大闺女才不会等嫖。”
“比喻比喻,随口一说。”陆文涛道,“你上来找老于的是吧,他不在这,你能下去了。”
送客送的太明显,陈延偏不依着他,视线不经意地往教室里扫了一圈,随口道:“张铭也不在?”
陆文涛眼神闪烁了一下。
陈延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整个一副看戏的模样。
陆文涛低低地“哎呦”了一声,再出声音调就压的更低:“延延。”
陈延挑了下眉。
“……朋友妻不可欺。”陆文涛说。
陈延挑起来的半边眉毛僵在了空中,皱着眉歪过头看着他,没太懂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屁话。
陆文涛大概没觉得自己在瞎鸡儿扯淡,看他疑问的表情还煞有其事地补充:“你别老找他。”
这事比较玄妙,他跟于砾还没成一对呢,就从于砾哥们儿嘴里听到了一句朋友妻不可欺,陈延怔愣了那么两秒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对找于砾这事没那么大兴趣了。
兴趣全转移到陆文涛跟张铭身上。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了一句:“百年好合?”
陆文涛起先皱着眉,一脸严肃煞有其事地盯着他,好像他媳妇真给陈延抢走了一样,下一秒听见这句话,他懵了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