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煞有其事地说:“这朵烂桃花比较邪性,你对他一见钟情,但长久沾身必招祸端。”
估计是为了符合神棍的气场,赵大山越说声音越低,蹲在陈延床边,窗帘拉的严实,陈延给他念得直犯困,特别敷衍地问了一句:“什么祸端?”
赵大山找了眨眼睛:“中虚阳亏,久不得愈,人至中年,必然体损。”
陈延:“……”我听你吓几把扯。
他沉默了一会,眼皮直打架,半天才强撑起精神晲了赵大山一眼。
这人跟他状态完全不一样,
看着像是一夜没睡,眼睛里爬了几缕红血丝,但精神极为亢奋,直勾勾地盯着他,活像要吃人似的。
陈延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用手肘挡了挡视线,轻飘飘地跟他说:“你不如说我会破财。”
赵大山:“?”
他懵了一瞬,又极快速地反应过来,斩钉截铁地说:“对!延延你信我一句,你要是跟于砾纠缠,肯定得破财。”
“废话。”陈延懒散散地骂,“谁谈恋爱不花钱。”
他说的轻巧,赵大山整个人却跟给雷劈了似的,见鬼一样看着他:“你他妈真的是在追于砾?”
“我看起来很像是假的?”陈延反问。
假不假他也不保真,但一大早被人吓醒,还连着下去烦这么久,他半点好脾气也没了,非把赵大山折腾出个好歹来。
陈延骤然想起,就这一点来说,如果现在蹲在他床边的人是于砾,估计早就看出来他的目的了。
他们俩有许许多多次互相交锋,每次都半真不假,偏偏于砾还真从这些真真假假里了解出一个囫囵的他来。
所以才每次都不相信他。
说不清是惆怅还是欣慰,陈延缓缓出了口气。
赵大山憋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
陈延淡声道:“嗯?你昨天还说你是他的话得操死我。”
赵大山:“!?我说过吗!那都是幻觉。”
而且你这个小男生怎么回事,说话口无遮拦半点都不知羞!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认识太久,他清楚陈延尿性,他要是敢说出来,陈某人就敢给他更口无遮拦。
只是小男生根本没闲心想他口中未尽之意。陈延刚刚还半困着,想到于砾他莫名就清醒了几分。
一早上半梦半醒间想到人两次,他自己都快觉得是不是爱上了。
陈延偏过脑袋,瞥了眼赵大山,再没有敷衍的心思:“谁教你这些招摇撞骗的把术的?”
赵大山:“我奶。”
陈延缓缓从床上捞过一只鸭子玩偶——好像是上学期某一次班级团建,他在娃娃机给几个半天抓不到的女生抓的——直接往赵大山脸上盖:“老太太没告诉过你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吗?”
陈延说:“你现在出去,待不了一会就能求下雨来,闲的没事干买张机票去非洲,别搁这烦我,滚。”
赵大山还想说些什么,看他这半点不配合的样子也没了办法,抓着只鸭子蹲半晌,腿都蹲麻了,捏住小黄鸭脸狠狠□□了一番,就当自己在揍陈延。
揉了半天总算消了点儿气,一抬手想往陈延床上扔,正要松手的瞬间犹豫了那么半秒钟就已经把鸭子重新塞回了怀里。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怂,怕砸过去给陈延砸醒了,自己挨顿捶。
一起身麻意钻上了头顶,赵大山下意识“嘶”了一声,再出口就一声长叹,最后还是倒回了床上。
窸窸窣窣一阵,才终于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