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骂了一声,把手里一张二扔到了牌堆里,“你做牌了吧,把把赢,合理吗?”
“存在即合理。”于砾靠着墙,从兜里扯出来一根棒棒糖撕了包装往嘴里塞,脚尖朝上翘了翘,“洗牌。”
“你烦不烦。”眼镜白了他一眼,转头瞪着另一个牌搭子,“洗牌!”
张铭这个牌搭子笑出了声,颇有些新奇地看着他,“我得罪你了么,关我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你事,还不是你把这人搞我们班来的?”眼镜瞪他瞪了一会,抬了下鼻托,又转向于砾,“哎我就不懂了,你不是报了你们班三千吗,还在这玩呢?”
张铭闻言一边洗牌一边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
三点过五分,还早。
但于砾到现在都没有要走的迹象也是真的。
“不是你自己报的名吧,犯抽了么没事跑三公里,军训拉练?”张铭笑道。
“就你聪明?”于砾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糖棍在嘴里打了个转。
张铭没再说话,把洗好的牌放到了桌子上,“大爷,您请。”
“哎说起军训我又想起来了,你们班那大神,最近还打鼓么,我二婶家那小老弟不晓得看了什么视频,缠着我叔给他买了套鼓回来,我上次去他家,嘶……”眼镜想想就打了个寒颤,“我是真怕他扰民给人报警抓走。”
“要天赋的。”看门那寸头往里抓了一包辣条躲在书后夯吃夯吃地吃了,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你以为谁都能打成陈延那样吗?艺术班那些人都不一定有他狠。”
“那你要比狠我们学校几个人比得过他?”眼镜——陆文涛说,“军训也敢推套鼓出来直接就在主席台下打,也不怕当场退学……哎我就一直很好奇哈,听说那鼓是老艺术楼拆楼要报废的,你们都没疑问吗,就那么远,他一个人给它推过来的?那么高台阶呢。”
“他身材蛮好的。”张铭说,“有肌肉,没看起来那么瘦。”
于砾抓着牌,眼皮微向上一撩,“你见过?”
张铭:“高一下学期学游泳,跟他们班排过同一节课。”
“好看吗?白吗?漂亮吗?你摸过吗,好摸吗?他那样的小白脸,肉也应该软软的吧。”陆文涛眼睛一亮,喋喋不休。
张铭笑着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余光瞥见于砾不着声色地看了陆文涛一眼。
张铭:“……”
作吧你就。
陈延走上四楼,刚过拐角就看见眼前“咻——”地一下蹿出去一个猴子,微愣了一下才认出来那是个人。
他迅速回过神来,指尖抵住唇,然后往教室里面指了指,轻声问:“在里面?”
寸头给他吓了一跳,要通风报信也过了那个最佳时机,怔怔地点了点头,“啊……在,后门……”
“唰——”的一声,陈延径直推开了窗户,已经撩起了窗帘一角。
“……开着,你从后面进去。”寸头小哥兀自坚强又倔强地小声说完了这句话。
自然光落进了教室里,别的人听见声音都慌里慌张地收手机藏零食了,偏偏离得最近的这三个人,动都没动一下,陆文涛甚至还打出手牌给他打招呼,“来找于哥?”
“嗯。”陈延笑,“请于哥去操场报个到。”
“我们于哥身体不太舒服,好像不太能跑的样子。”陆文涛说。
“哦,是么?”陈延笑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