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找出让伤势愈合的办法,但是莉莉丝的情绪比之前要好许多了。
为了确定时间线,三人开始寻找岛上所有能确定时间的关键物品,比如旅客备注的小日历、钟表、还有酒店内部各地的时间点。
酒店的墙壁上有一整面各种各样的钟,记录着不同地区的时间。
木慈这辈子都没出过国,看到时间时敏感得过头:“左弦,你看这些时间,都互相对不上,有些还差着好几个钟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正常的。”左弦仔细观察着不同的时间,他眯起眼,“这是世界各地的时间,本身就存在时差。这家酒店的时间很全,显然旅客来自世界各地,不过怪了……我们昨天有看到这个东西吗?”
正在寻找其他东西的莉莉丝闻言转过头来,很确定地摇摇头道:“没有,我们昨天晚上没找到任何跟时间有关的东西。”
“这么大的一面墙,昨天我们却完全没关注到。”左弦若有所思,“看来昨天跟今天的两个空间差别又出现了,除了尸体之外,还有时间。”
“时间?”莉莉丝抱着手考虑道,“这样说的话,反而不可能是时间线了,时间线是同一个空间不同的节点。而且我仔细想想,如果是时间线的话,那很多地方都说不通,钟表姑且可以认为是没有安装,或是拆除,可是人呢?”
“咖啡杯的新鲜污渍足以说明之前存在过一个喝咖啡的人,可是我们却没有在岛上遇到他。”
消失的时间验证了两个空间的差别并不来源于时间线。
“一模一样的空间,一个有尸体跟现实时间,一个没有。”木慈比出两根手指,非常认真地盯着,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举动很可能让自己变成斗鸡眼,“就像莉莉丝说的一样,镜花水月,还有海制造的幻觉……咦,难道说这个小岛其实是上下两层?就像《逆世界》那样?”
左弦哑然失笑:“你闲暇的时候都跟着清道夫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啊?不是那样的。”
木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那你刚刚说什么,现实伤口说不定可以抵消怪物带来的伤口,不也是参考里面的一个概念吗?”
这让左弦忍不住微微咳嗽一声,他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你忘记了吗?抵消过后就是湮灭,就像科学家的构想一样,物质跟反物质一旦接触,双方就会相互抵消,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跟我所说的猜测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种危急关头,要求对方长篇大论地讲电影剧透未免太不合时宜,这让莉莉丝暗暗决定把《逆世界》这部电影提到自己的清单上去。
不过考虑到关键信息,莉莉丝还是微微咳嗽一声道:“有没有人乐于分享一下相关的电影设定?”
“啊!”木慈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看着莉莉丝,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道,“简单来讲,这个电影是有两个世界的,一个是上一个是下,举个例子来讲就是,我的地面是你的天花板,想反过来也是一样,你的地面等于我的天花板。”
莉莉丝似笑非笑道:“要不是有后一句,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友善。”
“总之不是这样的设定。”左弦摇摇头道,“那两个世界是存在同一时空内的,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我们抬起头,就能看到翻过来的小岛。”
木慈泄气地坐在沙发里:“说得也是,而且《逆世界》的两个世界也并不是相同的,这一点也对不上,两个小岛大致是一模一样的,嗯,难道是镜像?”
“镜像世界也很好区别,看摆设就能区别,可你看这些摆设跟建筑,并没有翻转过来,不是镜像世界。”左弦叹了口气道,“不要把你能找到的线索强行联系起来,要结合实际来看。”
木慈一时语塞。
倒是莉莉丝提出了一个想法:“虽然我没有看过《逆世界》,但是我看过《盗梦空间》,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类似这种设定?”
“看来你要么看得太久,要么就是没认真看。”左弦淡淡道,“姑且不谈我们有没有可能被下镇定剂,姑且当这里的海雾本身就是镇定剂跟致幻剂,我们进入了梦中,可是你昨晚上就找到了这个空间的不合理之处。”
莉莉丝的脸一僵,可不得不承认左弦说得很有道理:“咖啡罐……”
“没错。”左弦说,“咖啡罐的失踪已经让我们起疑了,如果是梦,这个梦境应该会因为这个细微的缺损而立刻瓦解,可结果是我们还被怪物追杀到沙滩上,最后不得不狼狈地回到店里呆着。”
“作为一个梦来讲,你不觉得它太顽强了吗?”
虽然能确定多重空间不是时间线造成的,不过也只是排除掉一个因素,但是三人仍旧是毫无所获,被提出的每个猜想都被左弦一一否决,倘若他说得没有道理也就算了,偏偏他每句话都正中痛点,一场话讲下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能中场休息。
木慈用矿泉水烧了点热水,用了三个商店的纪念马克杯,价格都贵得要命,属于他绝对不会买的智商税,不过现在可以免费使用,他也就不再客气了。
“虽然我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不过这种时候喝点热饮应该挺有帮助的吧。”木慈耐心地把咖啡端给左弦,他自己是一杯白开水,而给莉莉丝的加了点白糖,“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只加了点糖,我听说女孩子吃甜的东西会心情好一点。”
莉莉丝愣了愣,最终只是微笑起来,她这会儿已经把头发扎起来了,波浪的卷发温顺地垂在肩膀上:“谢谢。”
快八点的时候,忽然下起小雨来,并不算冷,只是很湿润,雨声落在植物上发出沙沙的吵嚷声,让人难以思考。
夜风一吹,稍稍就有些凉意,莉莉丝披了条毯子在身上,左弦被自然的力量扰得心神不宁,觉得思绪乱成一团,愤愤不平地赖在木慈肩膀上摇头晃脑,拖长音调道:“木慈,让雨停了嘛……”
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叫木慈,不是风伯,也不是雨师。”木慈干巴巴地回复他,“更不是旱魃,也不是某个歌手,多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我做不到。”
莉莉丝喝了一口糖水,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觉得糖跟热水配起来的味道有点怪,可能是水质不佳的原因,也可能是糖的问题,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口感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