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是直接从身体上扩散开的,这些怪物直接触碰到的是人体,可是为什么?人是实体,衣服也是才对……
还没等左弦想清楚,噪音已经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整个空间都动摇起来,三人都快受不了这种刺激了,莉莉丝靠在窗户上强撑着忍住不叫,倒是木慈率先发出声音跑了出去。
噪音并没有停止,也没有随着木慈而远去。
“不是声音!”左弦间隔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再次开口,他之前远离噪音时无意来到了房间的最内侧,暂时没办法离开,于是大声道,“莉莉丝,你先走!”
捂住脑袋的莉莉丝惊诧地看了一眼左弦,还没反应又看向外头一脸担忧的木慈,咬咬牙,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她狼狈地跌落在白沙里打了几个滚,很快就被接住扶起来。
“为什么不是声音?”木慈困惑不解,又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声音,那又会是什么?”
莉莉丝沉默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却无法完全确定。
木慈才把莉莉丝扶住,就迫不及待想往房间里冲去,他彻彻底底慌了神,觉得四肢冰凉,之前左弦昏迷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个陌生人在自己的怀中死去的模样,生命一点点地从自己手上流走,他却除了呼喊什么都没能做到。
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神,在得到拯救的瞬间又变得灰暗甚至怨恨起来,他阴郁地凝视着木慈,仿佛带着诅咒,直到看到夕阳,他才变得安详起来。
木慈无从得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那样的无能为力,那样的恐惧,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一瞬间,木慈也感觉到了一阵恶心的干呕冲上来,精神反应到生理上的恶心感让他晕头转向。
巨大的噪音瞬间在大脑里迸发,木慈踉踉跄跄地,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他飞扑过去,落在了左弦的怀里,对方吃惊地看着他,勉勉强强接住这份沉重的爱意,仍然是没撑住,两人滚做一团,直直撞在柜台上,被当做肉垫的左弦痛得咬牙切齿,抽搐着脸部的肌肉抽起气来。
然而他的心情又再变得美好起来,温柔地凝视着木慈,忍不住调侃道:“你打算先要了我的命?”
奇怪,左弦想,他现在感觉好多了,那些痛苦的噪音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木慈压根不理会他的废话,对着左弦一通乱摸,左弦倒是很配合:“你这样对我上下其手,不太好吧?”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木慈顾不上回答,急匆匆地问道,“胸口这里痛吗?”
左弦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他轻声道:“没有,哪里都不痛,我没有觉得痛。”
“胡说八道!”木慈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做不到,甚至试图把头从衣领里钻进去,“你胸口流了这么多血!”
左弦突然感觉到微妙的瘙痒感,该不会是虫卵或是什么寄生体吧?
过去站点的经验让左弦的脸色突然一变,将衬衫的纽扣解开,敞开衣服仔细看了看,这下连木慈都快要把头蹭到他胸口去了。
溢血的伤口在迅速愈合,瘙痒感并非是来自于外物,而是……而是因为伤口愈合速度过快。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木慈几乎不能相信,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皮肉飞快地合拢结痂,慢慢变色,最终恢复成原样,露出新生的瘢痕,忍不住上手轻轻摸了下。
“感觉怎么样?”木慈严肃又认真地看着他,随机又预判了左弦的反应,恼火道,“不要给我插科打诨,我现在的脾气不太好!”
左弦的嘴唇动了动,很想说点骚话,不过在这个当口,他很可能免不了再受一顿皮肉之苦,于是乖乖刹车,老实回答:“你的手有点冰,这块肉因为是刚长出来的,还挺敏感的。”
这让木慈立刻把手撤回去,又帮他把扣子重新系上,这让左弦莫名其妙感觉到一点失落,其实他还挺喜欢木慈跟自己接触的感觉。
微微有点粗糙,却很踏实。
莉莉丝在窗外尽量以悄悄话的最高频率说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她的气音几乎被空气冲淡。
虽然已经确定怪物不受声音操控,但是莉莉丝还是忍不住做贼心虚似的压低了声音。
这几乎是人的本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