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总共有两排,苦艾酒跟那名司机费了点劲儿,终于把那辆小车推到适合加油的地方,对方显得非常感激,而苦艾酒累得够呛,他拍了拍手,似乎在跟司机说些什么,脸上仍然挂着那种迷人又轻松的笑容。
“他到底是哪国人呢?”木慈突然心血来潮地问道。
而左弦已经给车加完油重新上来了,他低头把车门拉好,沉吟道:“不清楚,他性格像意大利人,我是指混黑的那种意大利人;长得像美国人,爱好像英国人——除了烹饪这点,他以前很执着下午茶,不过经过火车的强制性脱敏疗法后好得差不多了;至于他的口音…倒是听不出来。”
“看他的年纪。”清道夫突然加入对话,来了一句冷幽默,“搞不好是个苏联人。”
木慈啼笑皆非:“怎么会是苏联人,他应该还没到三十岁吧。”
“三十岁?”清道夫失笑,“你怎么会这么说,苏联91年才解体……”
清道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神情变得非常古怪:“等一下,三十岁……91年……”他的目光像是鹰隼那样锐利地勾住木慈,“你不是16年来的。”
“16年?”木慈几乎糊涂了,“我是21年……”
这句话让左弦跟清道夫的脸色瞬间变白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像是在漫长的旅程里终于意识到一个征兆,不幸的是,这是一个坏征兆。
“你是第一次见到他?”清道夫急匆匆地询问木慈,“我是说左弦。”
木慈逐渐地意识到这些问题了:“是啊。”
他的心突然一跳。
如果……他们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时空,五年的时间差足够左弦找过来,可是为什么,他之前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左弦?
是他们没能成功?
还是左弦死了……
木慈的脑海里一瞬间涌起很多糟糕的想法。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震动耳膜,三人如梦初醒,苦艾酒那头显然是出了点意外,他的脸色大变,正将也被吓得不轻的司机从车里拉出来,试图关掉那个警报器时,雨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十几只丧尸,它们本来是冲着穿透雨声的警报来的,直到看到了两块活动的肥肉。
惊雷跟风雨赶到一块儿凑数,木慈还没从时间线的问题里回过神来,就对上这样的局面,他重新拧动车钥匙,正要启动车时,劈下来的雷电将视野照得一片花白,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喂!”苦艾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车顶上了,他试图用脚把那些丧尸踢下去,然后声嘶力竭地对着他们大吼着,“你们是打算不管我了怎么着?”
司机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成了个漏水的水龙头,淅淅沥沥,他正紧紧抓着苦艾酒不放,底下的小轿车被丧尸挤得互相推动。苦艾酒试图甩掉手边的麻烦,可脚下被水渍一滑,几乎从挡风玻璃上滚下去,不得不稳定身形,向他们求救。
“又是加油站。”左弦叹息道,“我们算是跟这地方杠上了。”
不过他的脸色没有他的语气那么轻松,雨太大了,远处什么都看不见,可能预想到的就是绝不止有这些丧尸。
雨声跟脚步声窸窸窣窣地混在一起,丧尸就像花果山穿过水帘洞的猴子,一只接着一只。
木慈不敢拿苦艾酒的性命开玩笑,他没有多耽搁,直接撞开一连串的丧尸,轮胎在那些布满脂肪跟雨水的身体上打滑过去,然后一脚踩下刹车,听见了一连串的枪响。
“总要照顾。”清道夫的另一只手开枪仍然很准,他用冷淡又平稳的声音挤兑苦艾酒,“你真是片刻都离不开大人。”
苦艾酒在另一头咬牙稳定身形,顾不上反驳。
丧尸开始越来越多,车的另一侧能很明显感觉到挤压感,有一部分的丧尸甚至往房车冲过来,大大分散了苦艾酒那边的压力。
不过糟糕的是,如果他们要让苦艾酒上车,就不能关门,而这些丧尸正好往车门这儿聚集过来,堵住了入口。
他们没有多余的子弹,清道夫开枪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他筛选丧尸也越来越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