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后期节目组剪辑素材时,主pd看着画面很难忍住不把这么有‘爆点’的画面剪进节目里,可他还是忍住了,不敢找当事人,只敢呼叫音乐导演,来判断一下,画面里的男女彼此之间暧昧的指数是不是爆表了。
遍布客厅的镜头完整拍到两人互动的只有四个,这四个镜头的素材在到主pd精加工之前,已经在后期那过了一遍。后期一看就是往粉红的方向剪辑过,阳光自落地窗撒入屋内,照在姑娘的琴前,光束中还有粉尘漂浮。
女孩披肩的长发有一缕垂到胸前,她本就美貌非凡,花一样的姑娘注意力原在琴声里,她就是独自弹琴也美得像幅画。剪辑出来的画面本该是无声的,弹琴的姑娘自己给自己配了bg,百无聊赖,心不在焉的琴声。
琴声一下活泼起来,画里的美人也一下有了精神,镜头很自然的顺着美人的视线推进到捧着小面锅出现的男人,高大英俊,还很居家。画面里,不管是她看向他,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是他看向她,眼角眉梢的笑意。
只这一个镜头,只变幻了一段琴声,就足以让任何看到这段画面的旁观者都能感受到,窗前光束中浮动的粉尘是缠绵暧昧的信号。
此后的一整段属于音乐人的沟通方式,主pd不敢妄自揣测,怕自己不懂天赋者们的世界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可最后的一段。男人一句‘别玩了’说得那么温柔,他本就是最好的歌手拥有最能打动人的嗓音,声音里所包裹的笑意又那么轻柔,必然会让人误会啊。女人娇俏的一声‘好’回得那么可爱,她也是最好的歌手,拥有从出道就没有收到任何□□的嗓音,声音里蕴含的娇柔更是会让人误会。
中年,有家有口,发际线还微微后移的主pd,看过无数节目组所创造的粉红画面,都没这对来得甜,甜的他都想起刚跟老婆恋爱时的怦然心动。
可他还是不太敢肯定自己的揣测,只能问音乐导演,“你们音乐人之间是不是就是你知道你懂的吧?”
并没有懂的音乐导演看过画面后,也很小心的问主pd,“你打算把这段放出去?他们同意?别得罪人吧。”好好的一个音乐节目要搞粉红剪辑,闹不好会让很多音乐人排斥的,以后节目还要涉外其他嘉宾呢。
“这不是我刻意往那个方向剪,镜头是切了一些,但我没碰呢,下面的小孩子根据基础素材就拿出了这个答卷,不是我要搞事。”主pd必须澄清一波,最关键的是,“你们音乐人能用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太能理解的音乐交流?他们是不是就伯牙子期的那种,高山流水遇知音?”
没遇到过知音的音乐导演表情很是古怪,“你对我们音乐人的误会也太大了,我们哪有”顿了顿,换了个说法,“如果把朴哮信换成郑在日,那你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套路还是说得通的。”
“不是,我都说了,我没想搞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约到郑在日的么,朴哮信更难约,他都是冲着郑在日的面子答应出演,我哪想不开要搞事。”主pd有些头疼,“我是想着素材非常棒,堪称神来之笔,如果能以音乐人之间灵魂伴侣的角度去描绘,整个画面会非常唯美。找你来就是想你能提供一下方向,可能你们音乐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
音乐人很肯定的告诉他不是,“你还是剪了吧,安全为上,我们可是要好好做音乐节目的,你搞这种画面,我们两都会被骂,尤其是我,我还要混的。”
“哪有那么夸张,这是他们自己表现出来的,又不是我给他们台本让他们演出来的。”主pd有顾虑,但也不舍得剪掉。
音乐导演顾虑非常多,“赵乐菱可是拿下了格莱美的人,哪怕不谈格莱美,只说国内,我们这个行当她现在是这个。”拇指一翘让他了解一下,再伸出小拇指,“我算不算这个还不好说呢,你真的别害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过了啊,你还是前辈呢。”主pd忽悠他,真舍不得把那么好的画面通篇剪辑。
白眼一翻的音乐导演让他清醒一点,“算入行时间,你搞不好跟奉俊昊同期,你好意思跟他论资排辈吗?”
不好意思的主pd仰天长叹,“这段要是放出去我们收视率一定爆!”
“这段要是放出去,我就不用在业内混了。”音乐导演拍拍他的肩膀,“你想清楚,我一定会甩锅的,专门拍条视频公开甩锅,坚决不承认这是我审过的片子,我会咬死了是你换了片子。”音乐节目,音乐导演当然要过一遍成片。
就是因为音乐导演要过一遍成片主pd才郁闷,“你信我,这画面百分之百爆!”
“你也信我,我百分之一万会甩锅,砸人饭碗杀人父母知道吗,我也是有家要养的人,房贷还没还清呢。我如果得罪了赵乐菱,我死,你绝对活不了,你一定要信我才是真的,我会抱着你一起死的,绝对不让你独活!”音乐导演非常严肃的讲出‘殉情’威胁。
被威胁的主pd垂死挣扎,“说不定他们俩不介意被曝光有点什么啊。”
“那你打电话问啊,把画面发过去让他们判断要不要往外放。”音乐导演不吃他这套,“他们俩,随便谁,只要有一个同意,我就当不知道。”
但凡敢问当事人,还找什么音乐导演。
没那个胆子去询问当事人之间是否有点猫腻的pd含恨剪了能让节目大爆的画面,咽下一口老血去维持音乐节目的调性。正在拍摄音乐节目的音乐人们没在管什么调性,事实上习惯了镜头之后,在制作组的陌生工作人员不登场的情况下,音乐人都没再管拍摄。
温暖的太阳晒得人琴声都缠绵悱恻,夕阳西下,浪了一天才回来的郑在日抱着艳丽的非洲菊进门时,哪有什么音乐人的惺惺相惜,只有来自搭档的嫌弃。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真就不工作了居然敢浪一天都不回来!
郑在日就很蛋疼,“我带了一束那么漂亮的花给你,就得到这个回报?”
“你知道我一天能把一张专辑全写出来吗?”赵乐菱从花束中抽走一支嫩粉色的非洲菊,该说不说,“冬天也能有那么好看的花,大棚里的吗?”
郑在日斜眼看她,“你是不是女人,非洲菊就是冬天盛放的花。”
女人刚准备怼他,眼瞅着这两人又忘了的朴哮信提醒他们,“镜头还在,差不多得了。”
镜头还在,外界传言的黄金搭档老实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又掐起来了。监工催着消极怠工的搭档干活,再拖下去年都要过了,那就三年了!三年出两首歌,你也就是跟我搭档,有我赚钱给你烧,不然你早饿死了!
数次提醒他们镜头还在的歌手到后来也懒得提醒了,这节目核心成员之一就是郑在日,整个节目是围绕着他来的,请的所有人也看得他面子。要维持跟郑在日的合作,后期不敢随便乱剪,再有赵乐菱叠buff,这两人只要不打起来,就这样吧。
这两人吵得最凶的时候也顶多就是互相砸琴吵架,此时朴哮信就又带起耳机当自己是个透明人。歌手实在欣赏不来两人吵架的音乐,也不想欣赏,还不如戴上耳机让世界清净点。
搭档们吵架的时候是很凶,合作起来也很合拍。被后期剪辑成因一束非洲菊而创作的《暖冬》压根没有节目里那么浪漫,都不是在这天创作出来的。
《暖冬》出现的那一天已经是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礼拜后。
今天的天气一点都不好,阴沉沉的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待了一个礼拜,三人组都适应了,时差也都倒过来了,三人都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没办法,夜越深,拖延症患者越有灵感,熬夜必然伴随着晚起。
最晚起来的郑在日下楼时隐隐听到了琴声,不成调,随手弹的。既然不成调,哪怕是随手弹的也不会是赵乐菱在弹,对自家搭档的音乐天赋非常了解的郑在日,有绝对的信心,赵乐菱就算是脸滚琴键也能滚出个曲调来,搞不好还很好听。
在楼梯口就判断出弹琴的人是谁,还没听到有人合奏,郑在日就以为赵乐菱还没起,心情很是放松,他这几天被监工逼得都要掉头发了,那家伙就会催催催,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喘口气都能出个曲子,做梦呢!他是正常人!写歌要灵感的!
轻松的心情一直维持到郑在日迈入客厅,一只脚迈入客厅嘴巴都张开要问弹琴的朴哮信有没有吃的,另一只脚将将抬起,喉咙口的话还没吐出去,他就把话咽回去了,弹琴的人神色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