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夏攸宁坐在剧场,看到舞台的追光打在演员身上的那一刻,直接起身,不停跟别人道歉说接过,在黑暗中离开那个能吃人的地方。
表演厅外的走廊两排遍布花篮和李准辑的宣传海报,都是粉丝的应援礼物。夏攸宁站在其中一个人形立牌前,不知道要说这个傻子什么好。那傻子为什么能万年如一日的蠢?因为建模就是如此,还是他就是蠢?
缝了五十来针就休息一个礼拜?他是真不怕在台上猝死。这帮粉丝也不知道真傻假傻,军部就是在利用艺人捞钱,你们上赶着给,还哭什么哥哥太辛苦?你们那个傻哥哥就是因为你们辛苦,你们真金白银买的票让他一天排练都不能耽误。
那帮军部的直接从艺人银行账户里抢钱多干脆啊,还卖什么舞台剧的票呢,多此一举!
2015年,冬。
夏攸宁怎么都没想到,她都已经躲到海对面了,还能跟这人碰见?怎么碰见的?真就游戏无敌呗,不讲逻辑呗?哦,不对,人家还是讲逻辑的,南韩艺人跨海来拍摄,偶遇这个同样跨海而归的咸鱼翻译,有什么不合逻辑的,逻辑不要太顺。
这是夏攸宁的第三局游戏,这局游戏她要做个咸鱼。干嘛,玩游戏有奋发向上就有种田刷日常的风景党啊,她不能当个风景党吗?
都已经玩到第三轮了,她想怎么玩怎么玩,她想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当个偶尔出去做个兼职翻译的咸鱼,存够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就不干活的咸鱼,她高兴,她乐意。
她已经不靠近那个半岛了,她连日本都不靠近,就在国土广袤的大祖国待着,为什么还能碰上呢?大概真就是游戏不讲逻辑。
“怎么说?接吗?”电话里的人让她给个回话,“接的话我帮你跟他说了啊,那边要的急,你得立刻飞过去,机票他们买,没问题吧?”
【她好久没见他了,虽然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她也好久没见她了。她从没去看过他的视频、照片,什么都没做过,她有点想知道,他头上的伤好了吗?】
“面试要是不通过的话”夏攸宁跟对方确定,“我这边也可以拒绝的对吧?”
“面试要是不通过是人家拒绝你,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怕韩国明星不好相处?听说人不错,脾气挺好的。就算脾气不咋地,这不是赚钱么,忍一忍,最多三天。他们的翻译不就是水土不服能在医院待多久,说出来不就出来了,那边出演你就能走。”
【他头上的伤肯定好了,一个礼拜就能上台了,还有什么好不了的,铁人三项他都能去,不用你担心!】
夏攸宁想拒绝,“那在当地找个翻译不就行了,我这一北一南的飞过去,也不嫌远。”
“好歹是艺人,当明星的总得小心点。他们在拍摄呢,韩国艺人得小心,我们这边的更得小心,用个不知道哪来的翻译谁放心啊。你做这个是老手啊,韩国那边来的人你也不是没跟过,人家听过你才想找你的,你给个准话去不去,不去我挂了,忙着呢。”
【那傻子跟谁合作不好,跟那么个人合作,剧本烂透了,脑子里想什么接这种剧?有毛病吧!】
“去,得加钱。”
“没问题~”
横跨山河的见面,男女都知道,这次不是偶遇,见面前,他们就知道。
见面前李准辑点名要的翻译,他在剧方提供的人员候选上看到她的照片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资料上的人同名同姓同一张脸,怎么可能看错呢。
他点名要的这个人,他跟经纪人说我只要他,经纪人怀疑他脑子进水了,李准辑也怀疑他脑子里的水就没排出来过。
从1990到2015,二十五个年头,忘不掉一个小学的初恋?说出去谁信啊,狗都不信!
从数九寒冬到温暖如春,明明都是冬天,为什么南方就能那么暖和?下飞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洗手间换衣服的夏攸宁不理解。
这是第三轮游戏了,都已经三轮了,我们还在纠缠,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太多?还是我欠这个游戏太多?什么智者不入爱河,劳资蠢得连你都比不上了,你好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能忘,凭什么我就得什么都记得?这破游戏,迟早被举报虚假宣传!
【您选择永留此间的话,记忆您完全可以自己调整。】
低头扣着衬衫扣子的夏攸宁白眼一翻,脑残g,“你再冒头我就投诉你,早说了,选永留此间,我就能把那个人找回来了。”
【您想让他回来不是么?】
手指微顿的夏攸宁垂下眼睑继续扣扣子,“是啊,所以我才不能选啊。”选了,我就忍不住了,我怎么舍得,他已经自由了。他倒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自由了,自由的活着不比当个傻ai开心。
两个小时后,酒店的中餐厅里。
戴着无框眼镜的姑娘,满身书卷气,冲客户鞠躬。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夏攸宁。”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李准辑。”
客户微愣,眼眸微闪,斯文有礼的鞠躬回礼。
春夏秋冬,世事轮回,跨越山海,你我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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